韦二郎躺在地上拼命蠕动,一寸半寸地逃,在硬土地上留下一串汗水痕迹,而净草的指尖也是不依不饶,一寸半寸地追。
冯琅喊道:“别怕她,她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她只是借你来要挟我。”
韦二郎绝望地叫:“你说得轻巧,换你下来试试看?这跳舞真的很好看是不是?你宁可看我这个样子,宁可让我去赌命,也舍不得那劳什子法宝吗?”
冯琅一时哑口无言。
他面孔狰狞,万般纠结,终于对姐姐冯瑾艰难地说:“你们好狠毒啊。”
这就是钱飞提的办法。
冯琅作为曙光堡之中宝贵的男性继承人,被姐姐妹妹们理所当然地围着宠着,但是他内心只会是孤家寡人。
在扭曲的重男轻女家庭之中,被他所看不起的女眷们围绕,这并不是真正的陪伴。
所以,韦二郎这样的玩伴,在冯琅的心中是看得很重的。在这样的“义气好兄弟”身边,他才能找到一个少年所渴望的认同与陪伴。
姐姐、表姐无论出了什么事,冯琅都不会在乎,自己闯了祸害了外人,他更不会在乎,但韦二郎这个伴当,冯琅是会在乎的。
这是钱飞的论断,现在看来,确实正在奏效。
韦二郎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小琅,救我……你明明可以救我的。”
冯瑾笑眯眯地对弟弟说:“朋友和法宝,哪一个更重要?你行走江湖,是依靠法宝,还是依靠朋友?”
冯琅说:“……依靠姐姐。”
冯瑾:“……”
钱飞:“……”
李木紫:“……”
净草:“……”
整个墙洞室都被震撼了。
冯琅垂头丧气地说:“姐姐也不能依靠。唉,放了我们吧,我领你们去找那法宝。”
在城墙脚下有一排大柳树,法宝“金黄粱”却是卡在其中一棵树的高处树枝之间。
这件法宝颇有灵性,在认主之后,即便不通过金丝与其主人直连,也可以悄悄地跟踪主人。
而主人只要通过金丝与之连通,就可以将其发动。
它在面对第五境界“冶纯”的强敌时,仍然是有效的,可以将其修为暂时降低到第四境界,持续的时间以钱飞所熟悉的时间单位来说,是一分钟左右。
而当其对第六、第七境界的高手发动时,虽然仍然可以将高手削弱一个境界,但是持续时间就太短了,眨眼之间对方即可恢复,所以不容易派得上用场。
拿到手里一看,它的外表甚至没有丝毫金属光泽,只是一个沾满了尘泥的不规则鹅卵石,上面有一个比头发丝直径还要小的小孔,可以伸入灵性金丝去遥控。
如此不起眼,可以说把曙光堡的匿踪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冯瑾捧着金黄粱,感激地对钱飞说:“老板,还是你的法子管用。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样收场。”
是钱飞把她从牛角尖里解救了出来,她的心里很清楚。
把金黄粱交到冯瑾手中之后,弟弟冯琅一行三人仓皇地逃到旅店,顾不得此前一夜未睡,也不休息,当即收拾行李退了房间,向北出城,头也不回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