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曾设计害他,可他还是想给她一条生路。
香屏察觉到旁边投射过来的一道异样的目光,也回望了过去,与他四目相对,她不说话的样子,却更像是已经说出了千言万语。
张子虚只是很奇怪,身边的这个女人,时而杀意凛凛像是一把悬挂在头顶的尖刀,好像随时随地都会落下来直刺他的头颅,可时而又杀气全无,只像那冽冽清泉细水流长,更甚那埋葬英雄冢的温柔乡。
如果这是对他的恨意,那为什么这恨会如此地不坚定呢?
小指打量了一眼这几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如果是三个,那价钱可就得重新谈了。”
“成,想来你在千金赌坊这些年办事也没少受气,不然我替你去宰了黄金屋?”
“这倒不必,他死了可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倒新鲜了,你还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与黄金屋打交道超过一年却不盼着他赶紧死的人。”
“我要另一个人。”
“谁?”
“不知茶舍,竹公子。”
荼蘼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好像要坠了下去,她垂下了眼,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人不行。”
“你舍不得?”
“我又不是你,见到阿猫阿狗都会舍不得。”
荼蘼苦笑,竹叶青是她在这永安巷里唯一没有把握的人,她想起了那一夜在竹里馆发生的事情,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
“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杀不了他。”
“我又不是要他的命,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而我恰好又知道也许你会有什么法子。”
“我?”
“他是这几天新来的,永安巷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瞧,瞧他的动静。
大家都看得到,他闭门谢客,只见过你一个人。
你不必急着否认,也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可这件事你我心里都明白,他是为你来的。”
“原来如此。想通过我帮你引见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做并不太好,竹公子,毕竟也算是我的朋友。”
“筹码么,除了这三个人,我再加给你一万两。”
“嚯哟,他真这么值钱?”
“他值。”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以为这些钱就可以收买我?”她避过了张子虚质疑的目光,转而笑道,“我告诉你,金钱是不能收买人心的,除非你肯出双倍。”
“我出。”
“就这么定了!”荼蘼突然拊掌而合,答应得甚是爽快,她看起来比吴老三还要兴奋几分。
“你刚刚不还说他是你的朋友?”
“朋友这种东西,本就是用来出卖的,因为你永远都出卖不了自己的敌人不是?”
“这话要是让他听去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荼蘼垂下了眼微微一笑,这话如果他听去了……
他是个豁达的人,估计也只是一笑置之吧,她想。
“管他的呢,我只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他既然是谦谦君子,万不会和你我这样的小人斤斤计较的。”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