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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很久。”东方诗明低头,“对了,你师父跟他熟吗?”“这个……”白毫边想边说,“我好像听师父讲过来着,这个老乞丐,好像之前还和我们灵象六观有什么关系。但具体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记得了。”“嗯……”东方诗明低下眼睑,思索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来,“好。真是多谢你。”再度告别象风观,东方诗明两人坐上马车,转头徐徐而行。马蹄轻缓,踢踏沃雪。东方诗明坐在前驾,不时轻轻用马鞭扫过马背的雪,眼神幽然。这个老乞丐……或许今后遇到,他要多多留意才是了。坐在后面的白蒿忽然问:“那个脾气很差的乞丐……真的会和我们有关系吗?”东方诗明呵呵回头:“可能吧。这也是一个高人,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遇到。”“高人?”白蒿很是不解。东方诗明于是慢慢解释:“你想,这个小山村,周围可是漫无边际的山野。他每月定期造访一次象风观,就意味着时常翻山越岭,脚力必然非凡。至少三十年的乞讨岁月,他的模样最多不过六十岁,加上他与灵象六观有关联的身世,这实在令人生疑。”“哦……你能想到这么多东西呀。”白蒿自认不聪明地拍拍额头,想了一下,又问,“那,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吗?”“不……我总觉得,这封信里,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发觉。”东方诗明随口应付。当然,除此之外,那个所谓的“器川合陵”、“河扇云庄”,他也在考虑是否现在前往调查。眼前琼林,冰雪纷纷如玉坠。一点点暗淡的光束从浓云之后透出来,为苍茫的原野增添了分毫生气。马车缓缓前行,东方诗明思考着这一趟的线索,渐渐对接下来的调查有了头绪。…………夜晚降临。东东方世家内,臻香阁中,赋云歌独自盘坐,消化融合雪云丹与太岁残力。连日以来,除了帮忙照顾东方家主之外,赋云歌消耗了很大的精力在化解内劲上。一品红梅走后,他须要按照方法循序渐进,而当天夜晚,已经臻至关键时刻。灯光已经熄灭。屋内昏黑一片,唯有透过门窗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门外,依稀能听到远处的人声。而赋云歌浑然不察,专心致志,身边渐渐浮现出一团浑圆的淡蓝色光晕。双掌相托,丹田处微微发出一颗雪色的光珠。仿佛神游六合,一切看似正在向大功告成慢慢趋近。然而,越是随着时间点滴煎熬,赋云歌的额角,渐渐渗出痛苦的水滴。“呃……”久坐之间,赋云歌身躯微微一歪。他渐渐感觉,体内形同一体的力量,似乎有点奇怪……在雪云丹帮助之下,郁结不散的太岁之力已经渐渐消弭。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力量填充入气海,一股隐隐的痛感,伴随而来。仿佛纠缠在一起的麻绳,即便赋云歌试图运功化解,却是难以成功。掌握了金汁化纳之法,虽然赋云歌对现状并不了解,但依然决意以此一试。渐渐,自丹田周围血脉化出点滴金汁,寄付赋云歌的一点神识,深入探测气海之中的情况。不料,就在他感应到那抹异常的瞬间,他的脑中顿时产生剧烈的灼烧感。猝不及防,赋云歌五脏六腑一阵黏稠欲呕,喉咙火辣辣冲上来一股腥味,随即嘴角流出一道鲜血。赋云歌头脑眩晕,但是他依稀记得,方才在自己气海中探测到的异象。那是一股根生升腾的火苗,与缓慢下沉的一片雪盖产生的剧烈交织。两者此刻已经伸出千万只触手,交织在一处,并且互相抗衡着对方。同时,初时的那股火热已经褪去。随之而来,是沿着中央经脉缓慢冻结而上的一条冰线。赋云歌感到浑身的元功正在缓慢地冻结,但是血脉底下却潜藏不住一股跳动的热流。两股力量在他体内针锋相对,霎时赋云歌仿佛置身冰火九重天。从他的皮肤上,不断冒出煞白的水汽。他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头痛欲裂!再也难以撑持盘坐的姿态,赋云歌仰面栽倒。冰火气息由此大盛,试图争得这具躯体的主导权!“这下栽了……”赋云歌咬牙挣扎着,拼命争取一丝清醒的神智,调动元功强力压抑。他的触觉几乎全部麻痹。左右两手仿佛分别扳在冰火的深渊之壁上,稍有不慎,他就会跌入无底的黑暗和痛苦之中。来自朱雀太岁的火息,与雪云丹的冰雪之气,一点不慎的疏忽,竟然在最后关头造成了最意外的变数。浑身的太岁之力,混同元功一起,仿佛煮沸的汤汁。赋云歌体内不住传来“嗤嗤”的声音,那是冰火之气在他身体里强行蒸腾的结果。“呃……呃啊!!”一声痛苦的吼声,赋云歌咬破舌头,剧痛让他再度恢复一丝清醒。满口鲜血,他此刻仿佛黑暗里的嗜血魔头。然而也正是流出的这些血,消释了一部分积蓄头部的痛楚,反而让他感到一阵舒畅。机不可失,赋云歌心念一定,别无他法,立刻运气于指尖,“嚓嚓”两道,割破了自己的两条手臂。顿时,汩汩血流顺着臂膊而下,染红了整肃的床单。此刻的失血,无异于自泻元功。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这样做。随着血液流失,体内原本狂躁的痛苦感渐渐恢复了一些。尽管依然阵痛不绝,但是较之刚才,此刻赋云歌已经畅快了许多。如同沉溺深水的人终于从水下露出头来,就连呼吸都是无比惬意的。不过赋云歌明白,这依然是治标不治本。他已经想通这两股真气的源头,虽然暂时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但应当可以暂时压制。随着鲜血流失,赋云歌忽然感到浑身无力。他连忙快速封上穴道,加速收敛真气,血液才缓缓止流。身下一片冰冷的血渍,赋云歌压下心头的不适,再度汇元于胸,试图暂且压下这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