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叫妖怪抓去了呗。”老妇人说起这话来一点难过或担忧的神情都没有，就好像这个村子里的事都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我昨天找到她们的尸体了，不像是被妖怪杀死的。”顾文雨故意这样说，实际上她也不知道那几个女孩子是怎么死的，只是按照藤蔓怪物的说法，那几个女孩子是被村里人抛尸在那里的。

老妇人在听到顾文雨这话的时候，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受到了惊吓，但她很快就将情绪收了起来，又恢复了那种古井无波的样子。

“不是妖怪杀死的，还能是什么？俺们请你来就是抓妖怪的，当然是因为有人被妖怪吃了，这才要请阴阳先生的。”老妇人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一直都很平，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顾文雨见老妇人嘴这么严实，她又换了个问题，假装八卦的问道：“大勇和他媳妇儿经常打架吗？昨晚上闹得那么凶，你们都不去劝劝？”

“有什么好劝的，多打几次就老实了。这村里头，哪家的媳妇儿不是这样，只要打的够狠，总会老实的。”老妇人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着极为残忍的事情。

顾文雨皱眉道：“你们知不知道，家暴可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俺们这地方，有什么法？男人就是法。”老妇人的眼睛看着锅里的挂面，她无喜无悲，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

“这么打法，就不怕打死人？”顾文雨这话还是在试探，她感觉老妇人和村长不一样，如果说村长是心机深沉的老狐狸，那老妇人顶多只是被磨平了棱角的傀儡。

老妇人在听到顾文雨这番话后，眼角再次抽了抽，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不自觉的别过脸，不想让顾文雨看到她的表情。

“哪有那么容易打死人，都是自家媳妇儿，谁下得了那样的狠手。再说了，娶个媳妇儿也不便宜，打死了可不就亏了吗。”

老妇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但顾文雨还是听的出来，老妇人的声音有微微颤抖，她似乎也有些慌张。

顾文雨感觉可以在老妇人这里寻找到突破口，她继续问道：“大娘，你嫁給村长之前就是这个村子里的吗？还是从外面嫁进来的？”

这个问题是关键，如果顾文雨昨晚的猜测是真的，那老妇人当年搞不好也是被拐卖来的，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已经被这个村子里的人给同化了，或者说是打怕了。

顾文雨这个问题问出来，老妇人的身体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但她还是淡淡的说道：“俺就是村里人。”

顾文雨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正当她还要再问些什么，大勇突然回到家里，他见顾文雨和老妇人一起在厨房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大勇冷着一张脸问道：“妈，你们在聊什么呢？”

老妇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她立刻摇头，“没有，是这姑娘饿了，我就给她煮碗面吃。”

大勇很不高兴的看着顾文雨，“顾天师吃过东西就赶紧去收妖，俺们请你来是收妖的，不是白吃白喝的，俺娘不爱和人打交道，请你不要打扰她。”

老妇人将煮好的面盛进碗里，端上桌便开始洗锅，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老妇人的反应让顾文雨都有些意外，如果说老妇人畏惧村长，顾文雨还能理解，但大勇是她的儿子，就算她当年是被拐卖来的，可是面对自己的亲儿子，怎么都不应该是畏惧的情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