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金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抬手抱住他脖子,抱怨道:“好胀——”
梵闷闷道:“是你说要做的,你就自己受着。”
艾金眨巴眨巴眼,亲了亲他眼下的泪痣,问:“生气啦?”
梵别过脸去去,道:“没有。”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是艾金此刻十分满足,心情不错,倒也很乐意向闹别扭的床/伴服个软:“梵——别生气啦,是我错了。”
“你没错。”梵沉默了小半晌才道,“……是我自己太小心眼。”
他一回想起刚才艾金引导他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到他会不会也这样引导过其他的alpha,情不自禁地生气起来。
艾金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要是不乐意的话,下次有需要我就去找别人了。”
“……不要。”梵紧紧地搂住他,“别去找别人!找我吧……我不生气了。我会尽力满足你。”
“梵。”艾金回抱住他,小力地揉着他的发顶,“对不起……谢谢你。”
他捧着alpha的脸,再次吻了上去。
梵和艾金同时消失了一整个上午,这么反常的是,希尔当然注意到了。午餐的时候,他大起八卦之心,忍不住出言调侃两人。希尔用力咳了两声,道:“某alpha和某omega一起不见了半天,现在身上还带着对方的味道,不知道是干嘛去了哦?”
但是希尔显然低估了艾金的无耻程度。身经百战的艾金淡然微笑,回击道:“梵在给我治不孕症。希尔,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希尔听得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全喷出来:“你干嘛一副老妈子的口气啊?!”
艾金撑着脸道:“是你非要问的哦。”
一旁的梵竟然出乎意料的淡定。他今天听艾金说了太多的荤话,感觉自己可能已经产生抵抗力了。
希尔和艾金在身边吵吵闹闹的,让梵产生了一种回到十三年前的错觉。
当年艾金和加菲尔德分手后,不小心从台阶上跌落,摔得浑身是血。梵恰那天恰好经过那里,便把艾金带了回去。
艾金当时肚子里怀着两个月大的孩子,但是摔得太严重,是肯定保不住了。而且艾金还磕到了脑袋,母体都有生命危险,更别说是胎儿了。
被带回诊所后,艾金一直陷在昏迷状态中,只能从神色看出他非常痛苦。艾金身上空无一物,没有带通讯器,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系到孩子的父亲或他的家人的方式。为了保住艾金的性命,梵最终自作主张地流掉了这个孩子。
待艾金醒来后,梵告知他这件事时,艾金却一脸茫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梵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覆水难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金坐在病床上崩溃大哭。
后来梵提出可以帮艾金联系他的丈夫或者家人。艾金却说,他没有丈夫,也没有家人。
梵想,或许他和这家诊所的其他omega一样,都经历了不幸,可是他看上去,明明就很在意这个孩子,也很在意孩子的父亲。
那个时候的艾金还不够坚强,他和每一个脆弱的omega一样,很容易陷进崩溃的情绪里,很容易落泪。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永远淡然从容,还有一点可爱的小狡猾。他把爱慕他的alpha都玩弄于股掌,让人求而不得却又欲罢不能。他可以轻易地把这副身体交给任何人,却枯守着一颗心,不许人靠近。
希尔最开始是诊所的病人。
Omega普遍在十八岁以后才会有发/情期,但也有个别身体状况比较特殊的omega会比正常人更早发/情,希尔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亲人,生活很困苦,但母亲一直在打两份工,供希尔上学。在某个赶去学校的清晨,希尔发了情,被路上一个宿醉的alpha拖进巷子里侵犯了。那一年,希尔只有十五岁。
希尔很害怕,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也不敢报警,他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玷污过,他还这么小,承受不起别人的非议和指点,于是便一直这么拖着。直到过去了四个月,希尔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怀孕了。
既然成了这样,事情也就瞒不住了。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太差,不可能再养一个孩子,孩子生下来也只有死路一条,更拿不出钱去打官司,可是诺菲林的法律是不允许omega堕胎的。希尔的母亲到处打听,知道了梵的诊所。幸而希尔的肚子还没有大得特别明显,周遭的邻居们也都不知道这件事,母亲便带着希尔,偷偷地去诊所里堕了胎。
梵的诊所里,有很多像希尔这样走投无路、偷偷前来堕胎的omega.
尽管他的患者们都说这家诊所是他们的避风港,但梵从来不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这里分明汇集了太多的不幸。
而他们三人,就是在这样一个不幸的地方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