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浑身上下似是被拆开重装后带来的每个关节的隐隐作痛,让迟迟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想到昨夜狂躁愤怒的顾深,迟迟仍心有余悸。
迟迟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床铺,见身边不知何时已没了人,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翻身下床时,迟迟更猛烈的感受到了那被拆分了一样的疼,他脚下没站稳,重新跌坐在床上,倒吸了口凉气。
真是太疼了,比之前那次疼多了。
迟迟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还有胸口的牙印,忍不住红了眼。
他不想跟顾深走到这样的地步来着,他不想和顾深有除了金钱之外的关系,如今发生了这种事,迟迟甚至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和他相处了。
迟迟正愁着,便听到了开门声。
他忙抬头看过去,有些紧张得攥着手里的薄被,大气都不敢出。
还没等迟迟意识到自己此刻是期待还是害怕,他已经看到了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的顾深。
迟迟满脸诧异,下意识得想站起来,却牵动到了腿根,疼得他直抽气。
顾深一见到他便红了耳朵,这会儿听到他疼得抽气,顾深眉头一紧,大步走了过去,将餐盘放在一边,蹲细细得看着他,眼里闪着自责和关切,“哪里疼?”
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迟迟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翻身上了床,背对着他。
“要你管!”
见他生了气,顾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想到自己昨夜确实用力过猛,他估计也吃了不少苦,顾深的心便软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迟迟的发丝,凑过去贴在他耳边吻了吻。
“抱歉,以后我会轻点。”
迟迟的脸更红了,他觉得自己被顾深吻过的耳垂好像都烧得没了知觉,他紧紧咬着下唇,深深吸了口气,不敢回过头去。
“谁、谁跟你还有以后!我跟你的合同不作数了!等我好了我就走!”
顾深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见他这般可爱,顾深忍不住捧过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过。
“你还走得了吗。”
迟迟迎上顾深的目光,见他眼神温柔,嘴角含笑,总觉得他十分陌生。
只不过这样的顾深让他心跳加速。
迟迟干咽了两下,眼神闪躲,“腿、腿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
顾深垂下眼轻笑出声,他将迟迟从床上抱了起来,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得蹭着迟迟的肩窝。
“你不知道吗,合同里写了,双方任意一方毁约,将给对方支付十倍赔偿金。”
迟迟正感受着他宽厚的胸膛,突然听到他的话,惊得眼珠子都快砸在地上了。
他猛得推开顾深,紧紧得盯着他,“怎么可能!我没写这条!”
顾深眉梢轻挑,甚是得意。
“我加的。”
迟迟更是诧异,他瞪圆了眼看着顾深,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连我合同放哪儿了都不知道。”
见面前的人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紧紧得看着自己,顾深心思微动,很想吻他。
他忍下了这一冲动,抬手替迟迟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声音也格外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合同已经被我收起来了,你若想走,赔了违约金便可。”
迟迟恨恨得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顾深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毫不避讳得点了头,模样诚恳。
“是的。”
“我还算计了很多,所以除非我放你走,否则你永远都走不了。”
看着顾深那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迟迟磨了磨牙,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等着!我俩没完!”
顾深突然不说话了,他细细得看着此刻的迟迟,有些心潮澎湃。
末了,他才轻声“嗯”了下。
“确实没完。”
他的话让迟迟有些云里雾里,迟迟刚想问他什么意思,顾深便把一旁的餐盘端到了床边,将餐盘上那碗粥递到他跟前,“喝点粥。”
看着那碗堆满了瘦肉和皮蛋的皮蛋瘦肉粥,还有那支精致乖巧的小勺,迟迟的眼眶突然一热,有些想哭。
迟迟在这人世间兜兜转转二十二年,从未有谁给他在这样的早晨端一碗粥来,细声细语得让他喝点粥,就是他的母亲也从未这样照顾过他。
迟迟别过头去强忍住眼泪,那颗心酥酥麻麻得疼着。
如果可以,迟迟真的不想与顾深留下这样深刻的记忆,因为迟迟比谁都清楚,自己终将离去,而他也终将抛弃自己,只是往后再看到皮蛋瘦肉粥,恐怕都会想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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