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
听他这么说,迟迟忙凑了过去,腆着脸眯着眼朝他笑,“你看出来啦?”
顾深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折腾这么久我还看不出吗。”
迟迟有点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不是在家里闲得慌吗,你不在家我更闲,虽然我这是在工作,但这种工作也太轻松了,我都闲得生霉了。”
“你看……我能不能偶尔出去玩玩?或者买买东西?我保证只是偶尔!”
顾深看了他半晌,看得迟迟心底发毛,浑身上下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迟迟觉得如果顾深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自己身上的血估计都流干了。
两人僵持时,叶澜已经开到了门口。
叶澜扭头看了眼正盯着迟迟的顾深,还有正缩着脖子的迟迟,忍不住咳了声。
“少爷,到了。”
顾深什么也没说,扭过头便下了车。
迟迟见他下车,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他这会儿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不能成功,他还不如不说呢,还省得顾深想七想八。
迟迟叹了口气,跟叶澜道了声谢便垂头丧气得往屋里走。
顾深走进客厅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垂着头走进来的迟迟,等着他撞到自己身上。
迟迟光顾着想心思没顾上看路,这么一撞便直直得撞到顾深的胸膛里,他的鼻尖碰到了顾深军装的纽扣,凉意便从鼻尖涌进了身体中。
迟迟抬起头后退了两步,本想道歉,可一想到他不让自己出门,迟迟便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瞪着他。
“我、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停下来的!”
见他这般骄傲,像只小刺猬一样,顾深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方才还有个求人的模样,这会儿倒恼羞成怒了。”
迟迟毫不客气得白了他一眼,“求人没求成可不得恼羞成怒。”
顾深忍不住勾起唇角,抬起笔直修长的腿,只一步便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得看着他。
“到底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迟迟被他看得有些没底气,缩着脖子想逃,可手臂却被顾深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迟迟皱着眉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你、你不让我出去就不让我出去,拉着我干什么,你快松开!”
见迟迟挣扎个不停,顾深有些失了耐心,他一把将迟迟拉到自己面前,紧紧得盯着他,只要他稍稍低头,他的鼻尖便能轻而易举得触碰到迟迟的额头。
“我说不让了吗。”
迟迟挣扎的动作一顿,怯怯得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顾深紧皱眉头细细得看着他,看着他眼神里的期待和颤抖,看着他的厌恶和挣扎,这样的迟迟让顾深觉得陌生却又熟悉。
顾深突然推开迟迟,转过身去,声音清冷而又沉重。
“出去之前告诉我一声。”
顾深说完便往里屋走,迟迟还站在原地有些云里雾里。
虽然得到顾深的首肯,往后能出门了,可迟迟却隐隐觉得刚刚的顾深有点儿……有点儿悲伤。
当“悲伤”这个词出现在脑中时,迟迟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这么想顾深。
他有什么悲伤的?他才不会对自己露出那种表情呢,而自己也还没有影响他心情的那种能力。
这么想着迟迟便又高兴起来,他忍着笑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回了别院。
第二天一早顾深便出了门,迟迟特地起了早想同他一起吃早餐,打算顺道谢谢他来着,不过他高高兴兴去主宅找顾深时,顾深早已经走了。
看着空荡荡没有一点儿人气的主宅,迟迟叹了口气。
这顾家什么都好,就是太浪费,一个顾家三少爷的府邸至于这么大吗?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保持着这种明清时期的房屋,老土不说,还空旷,迟迟每次从主宅路过都觉得阴风阵阵,甚是吓人。
迟迟看了看顾深的房间,嘴里嘟嘟囔囔两声便又走开了。
盯着白辞慕的事连着进行了五天都没有任何头绪,霍萍生已经在一品香待得想吐了,以往他虽然喜欢去一品香,但那也都是面子上的事儿,这如今天天耗在那里,他实在是听到一品香里唱歌的声音就想吐。
霍萍生向顾深申请可不可以放他一马时,顾深坚定得摇头。
霍萍生如临大敌,连连求饶,“哥,大哥,大大哥!我求你了,你这差事我真办不了,人家没准真的只是看上哪个姑娘了所以成天去蹲点呢?哥,听我一句,真不至于。”
顾深蹙着眉摇头,他将手里的烟轻轻搁在烟灰缸里碾灭,“不。”
“他守了这么久,若是有中意的,必然不会一忍再忍。”
“若不是想掩人耳目进行秘密交易,就是……”
霍萍生来了兴致,“是什么?”
顾深掸了掸裤腿上的烟灰,轻轻开口。
“他等的人,一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