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在洞府中修行?”
“自然。”
狐狸寻了个蒲团,盘起下肢,自知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竟便打坐其上,当即修行起来。
山不让尘,川不辞盈。
如今的赫连九城比谁都知晓这般道理,每一缕修行得来的法力,俱是往后天狐复起的依仗,也无怪他修为涨得如此之迅疾。
裴夕禾则虚空盘坐,取出了那‘炼狱’刀鞘,悬于面前。
见其通体漆黑,满布幽紫鬼纹,一刹间有黑气凝为实质鬼煞,嘶吼哀啼,似要挣脱刀鞘之形貌,择人而噬。
森冷之意充斥身周,裴夕禾面色不变,只屈指一点,纯金真火当即逸出,化作三足金乌之状,将那刀鞘一口吞下!
“天光。”
她低声唤本命,顿而一道寒刃便悬于身前,随裴夕禾心念一动,便投身入那太阳真火之中。
天光刀体表的金色纹路逐一亮起,倾斜出一股磅礴宏大之意,更偏刚正浩烈,那刀鞘却幻出阿鼻地狱之景,满是阴煞鬼厉。
两者于金焰中彼此抗拒,却也借着真火磨合,渐有共鸣。
那砍刀外状的刀鞘也渐渐变化为契合天光的横刀模样。
裴夕禾心知此番再翻不出风浪,太阳真火乃阳极之最,威能非凡,自能轻易压制阿鼻凶煞之气。
留余一缕心神于其中,她转而取出了第二件被自己拍下之物。
那一块斑驳骨片。
落在其左手中,不过半掌大小,通体灰白,似铭有奇异符文,却像是被风沙所侵蚀摧磨,看不得真切。
此物传来一股莽荒之气,妖神之威足叫寻常人等胆颤心惊。
裴夕禾则不然,她眸色复杂,注视着这一块骨片,感知到体内血脉的共鸣。
她以法力托举,叫其悬空,而后眉心间浮出神焰印记,自其中渗出一滴血珠来。
那血珠恍然有金芒烁动,又深邃如星海,竟如一界浩渺,正是她之精血,朝着那骨片落去。
神乌清啼,那骨片得血珠浸润,先前的那些斑驳痕迹,模糊纹路,竟是都彻底消弭了去!
此物出于寰宇战场,乃是上古之时那诸多的古仙,真魔,妖神陨灭归化之地,不属任一天域,独立其外,涵盖诸多传承神妙,亦潜藏太多凶险杀机。
裴夕禾双手掐诀,滔滔金焰将其包裹,洗去原本裹杂其上的其余妖神残血,只余纯粹的金乌气息。
彼此呼应,唤醒真灵。
这骨片中残余的一丝真灵被唤醒,于裴夕禾的泥丸中,以仅剩之力勾画出了一副山川绘图,而后便彻底消散了去。
“河图,洛书。”
声音虽然断续,却足叫裴夕禾听得分明,顿而她金瞳微睁,心头跳动如擂鼓。
河图洛书!
金乌妖神一脉,传自太古之时,底蕴深厚,天运昌隆。
自太祖便传下两道至宝,皆位列道兵。
一者唤作‘河图洛书’,一者唤作‘混沌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