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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你……没事吧？”

宁槐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似乎非常虚弱，但仍然心有挂碍。

汪小鱼回过神，急忙的看向他，只见他的身上散发着灰白色的气息，仿佛整个人在被蒸发成气。

“宁……宁槐！我没事，你……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你在变薄？”

她伸手抓向宁槐的胳膊，却手掌一空，穿梭过他虚幻的身躯。

她忘记了，对方不可触摸。

“小鱼，我……可能要死了，呵呵，这次是真的死……而不是像千年之前，化为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躯壳。”

宁槐挤出一丝微笑，在灰白色的气雾里若隐若现，有一丝释然。

“宁槐，你不要死，不要死啊！都怪我，拖累了你……你再试试，再试试，你是鬼……怎么会死呢！”

汪小鱼手足无措的叫道。

她的脸上第一次如此慌乱，带着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她这次和同学到深山游玩、探险，又怎么会出事。

宁槐伸出手，颤巍巍的抚摸她的额头，虚幻的手掌穿过几缕秀发，微微笑道：“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

“活了这么久，我岂不知道，这世间……皆有定数……即便我今日不逢劫难，他日也终会应……劫……”

他的语气越来越弱，眼神开始逸散，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穿透时光，落在千年之前的那个人身上。

心心念念的人啊。

千年种种，宛如镜花水月。

贯穿千年的长河里，唯一真实的，就是这份情，这份期待，这份固执的坚守。为此踏遍山河万千，苦苦寻觅。

“像……真像啊……三百年前，长白山，你之所言，真有轮回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追忆，似乎已经分不清汪小鱼，还是心里的那个人。

汪小鱼的泪水禁不住的流出，蓦然咬着唇，说道：“宁槐！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若不死，我也许就是你找的人呢！”

她是聪慧之人，自从知道宁槐一直跟随着自己，以及上一次在南陵大学门口的店里，与苏北、宁槐一聚。

再加上这些时日的接触，她早已察觉到宁槐的目的，似乎在找一个人。

而这个人，他误以为是自己。

宁槐苦涩的笑，微微摇头，叹道：“一千年了，她早就死了。一切不过是我的执念，是我不愿意离去……”

他在苦苦寻觅对方，试图找出她的轮回，可是沧海桑田，真正放不下的，不愿意放手的，也许正是他自己啊！

鬼灵之体，不被世人所见，不被世人感知，也一直卡在b级巅峰，再也无法晋升，也许也是因为执念。

若是他没有这份执念，也许在千年之前，他就已经消散在世间了。

一念生，也是一念死。

那个人早已被抹去了痕迹，消失在世间，所活不过是在自身的记忆里。

汪小鱼怔然，宁槐的身躯快速挥发成雾，在她的眼前仿佛重构千年前的一幕幕，厚重的时光有如实质。

“再见了，汪小鱼……若是真有轮回，我也能入轮回……或可再见……”

宁槐最后一丝慨叹的声音，遥遥穿透时光而来，落在这世间。

然后，雾气随风一吹，沿着山路、森林、天空，快速消散。

世三生而独怆，此一孤便千年。

……

站在校园里的苏北，若有所觉，抬眼遥望向远方，莫名的感伤。

“苏北，快点，要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