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牙在后排手里拿着剑,单等前面一阵冲锋,自己的小队就拉开阵势开杀。就在此时前面突然有人调转了回来。
段大牙看着那两个人心里一凉,战场上厮杀最忌讳的就是后退,两只队伍交锋,战力确实有一部分原因,主要的是气势,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宁死不退。你这一退自己队伍本身就有一个缺口,对面可能会抓住这个缺口狠狠的撕碎你。
退了一步就是害了队友,更别说溃败带来的危害,一个贪生怕死,人都有从众心理,你都跑了,那岂不是战事就要败了,我也跑吧,因此战场上才有执法队,也是有执法队的必要性。
只见那两人掉头后跑,段大牙能看见他们,证明他俩人已经跑到了后半段了,忽见有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冲近那二人身边,拿着朱红色的大枪在那二人震惊中将他二人就地捅死。
正要开口说话,前面忽然哗!哗!的吵乱声音,大队人马紧接着就掉头往后跑来。夹杂着哭喊声闹哄哄,听的人心里心悸和烦闷。
段大牙头皮一阵发麻,嘴里骂了一句脏话,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坡上跑。后面还有箭矢射过来,火箭点燃了地上的枯草,映照的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只可惜后面是拿着刀剑要你命的人。
段大牙往后扭头一看,全是往后跑的人,心知是败了!急急忙忙似漏网之鱼般往后连滚带爬的跑,后面的人好多爬坡摔倒在地被同伴踩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再后面被龙虎门的人拿着刀剑劈翻在地,噗!噗!的补上几刀死也不能再死了。
………………………………
段大牙慌不择路的跑着,蓬头垢面他此时已经脱力,耳朵嗡嗡的乱响,把手里的剑插在地上,弓着身子,扶着剑柄大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时慌张的回头望,歇不多时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跑去。
段大牙也不知道具体跑了有多久,多远,战争已经失败,若是不知道跑,留下来怕也是徒然丧命。这一点段大牙倒也想的清楚。因此他才不会有逃兵的负罪感。
也不知道这一战能活下来的有多少,撤退下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左右翼两位堂主的战阵,恍惚记得他们也冲了过来夹击龙虎门。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身后的喊杀声也没有了,天也亮了起来。
原本黑夜被映红的半边天也不知是跑的远了还是天亮的缘故也看不见了。段大牙心中一阵凄凉。望了望天空又低头看着脚面叹了口气,他想就此回家不再理纵剑宗的事情了。
因为这几乎举全宗之力的一战已经败了,等待纵剑宗的不外乎龙虎门的人攻占纵剑宗根基所在,千余人如何对抗得了龙虎门和青峰寨的联手。转过头一想,姜行还在纵剑宗养伤呢,自己若是抛弃了姜行还算是人么。焦急的皱着眉头在原地不住转圈。
段大牙正值焦虑时候,忽然往后望去,身后出现了一小队骑马的人,由远及近,段大牙早就将纵剑宗的衣服给脱了扔掉了,里面就穿了贴身的衣服。不为别的,就怕龙虎门青峰寨的斥候骑马追杀。
段大牙等这群人走近一看心中一块儿石头才算落地,这队骑马的人也是落魄不已,头发凌乱,一行十余人,衣服破破烂烂不过依稀看得出是纵剑宗的服饰,个个垂头丧气,脸上没有别的神采,一行人路过段大牙身边时倒下意识警觉起来,都面容冷峻的望着他,这不过属于江湖人下意识的习惯罢了,
等这一行人走过段大牙身边缓缓将心中悬着的心放下。
“喂,师兄,师兄,等一下!”
这一帮人扭头来看,正是那孤零零的拿着剑的小子还招着手。这些人毫无反应的蔑了一眼,也不答话,扭过头继续赶路。
段大牙有些急了,他可知道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跑得快,万一后面龙虎门的骑兵追过来自己可没有两条命给人宰,望着那些骑着马接着要走的人大声道:“师兄,我是纵剑宗,风堂十八小队队长还请捎我一段。”
骑兵队伍中有几个人再次调转马头,其中一人,张嘴问道:“风堂?可有腰牌?”
“有,有,有,”段大牙虽已脱力,但是这拿腰牌证身份,关乎生死的事情他就感觉好像充满了力量一样,一瘸一瘸的小跑过去。
那人三十余岁方方正正的脸,生的一脸正气,浓眉大眼的,看了看腰牌,又打量打量段大牙粗声粗气的问道:“你这小岁数竟然也能混得小队长当?”
段大牙讪笑不已:“上司抬爱而已。”
“哼!我不管那些这些的,你都当上小队长了身家也有点吧?”这方正男人望着他。
“唔?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段大牙皱着眉头有点迷茫。
“嘿嘿,我也跟你明说了,带你一程五十两银子,你觉得可以的话就走,不愿意的话,我等就先走了。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被龙虎门骑兵追杀而死可莫要埋怨我们兄弟。”
段大牙心里一阵无语和愤慨,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环顾了这几人张嘴道:“我现在身上也没那么多银子,再说出来打仗谁带钱,你们要是相信我,等回到了宗门我立马还钱保证一分钱也不少。”
还是那人嘴角一挑:“我怎么知道你回去是不是会吃干抹净不认帐,既然没有现钱,就此作罢吧,再会了兄弟,”说着调转马头大声道:“兄弟们我们走。”
段大牙可不想被抛弃在这,好歹有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得抓住,急忙连跑两步,靠近方正男子抓住他马的缰绳。
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根黑色绳子系着的玉佩,抬起头看着方正男子:“师兄师兄,你看这是我祖传的玉佩,传了好多年了,我先把它抵押给你,等回了宗门我再赎回它,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