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点头道：“准确来说是我修习此法已近八年，只不过我资质愚钝一直未有所成。”

方无极听罢思索了许久，这期间他脸上阴晴不定，直到最后仿然大悟着大笑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方无极啊方无极枉你自以为天资过人，想要彻底清除魔教成就非凡功业，直到今日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方无极自嘲罢，旋即认真看着苏杭想到：“方无极，枉你一生以除魔为己任，事到如今风残之年却连个徒弟都没有。眼前这小子虽然出身魔门，却比许多正道伪君子看起来顺眼多了，而且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你选了，就让老天决定吧。”

当年方无极无意间获得玄牝令，但也只能是遇之时有缘一见令牌上的心法，随后数百年虽然令牌在身，却始终再也无法触及那一幕，而此时令牌却在苏杭的触及下重现当年的一幕，这让方无极更加相信是天意让苏杭至此，同时也勾起了方无极的收徒之念。

想通后，方无极下定了决心，对着苏杭问道：“你叫苏杭对吧？我问你你为何会踏上修真之途，在你心里又何以为道？”

这个问题有些深奥，苏杭被问得愣了一愣，心中万千思绪如潮，幼时的苏杭曾单纯的想过，要做一个说书人口中的修真者，斩妖除魔、来去如风、遨游四海、仗剑天涯、快意人生。

后来，苏岩、李月一同离世，留下苏杭、苏荷二人，遭人冷眼、备受欺凌，尝尽人间疾苦，那时苏杭更是迫切的想要修行，目的却已大不相同，他想修行就是为了变得强大，因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替父亲报仇，才能够保护苏荷不挨饿，不受人欺凌。

然而当时他却为了照顾苏荷，两次放弃修行的机缘，更是落得身陷魔门、几度遇险，最后在因缘际会下修得一身魔门心法。

正魔不两立，如今的苏杭自觉已经难以在中州之地立足，眼下，能够安然赴完十年之约后，再默默的陪在苏荷身边便已足够。

思绪几番沉浮，最后苏杭有些淡然答道：“何以为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幼时我也曾想过斩妖除魔、仗剑天涯，但是踏上现在这条修真之路却并非我本意，现在的我只不过是简单的想活下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罢了。”

闻言，方无极点头道：“为了心中所念而活这又未尝不是道呢？来，你试试用你学过的地卷心法去炼化这块令牌试试。”

“嗯”苏杭回应一声，便依言便俯下身上双手紧贴着玄牝令，随后运转魔元渡向玄牝令，玄牝令再感受到苏杭的魔元后开始震颤起来，‘有效果’苏杭心中一喜继续催动魔元。

苏杭用魔元吸附着玄牝令隔空将它提起，此刻这面令牌仿若没有重量一般，任由苏杭将它提起没有丝毫阻碍，苏杭双方划过一道弧形将玄牝令翻转到手的上方，依照寻常的炼化之法催动魔元，但是玄牝依旧在苏杭的手心震颤着，许久都没有丝毫被炼化的迹象，苏杭不由得开始有些心急起来。

这时候方无极再次发话道：“这玄牝令不是寻常之物，你不能当它是器物来炼化，你先静下心来想象着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用你的真元来感受它震颤的波动，然后尝试将它融入你的躯体之中。”

苏杭得到方无极的指点，重新静下心来用心去感觉玄牝令的震颤波动，这时候苏杭仿佛感觉到了它的生命，苏杭开始让魔元以频率的波动来于玄牝令互动，苏杭通过魔元感觉到一股欢愉之情，于是也将自己的情感融入波动之中，只见玄牝令震颤的越来越快。

苏杭的魔元也努力的跟上它的节奏，最后当双方的波动完全吻合之时，玄牝令随着苏杭的真元运转慢慢的没入掌中，令牌入体苏杭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存在，它随着魔元的流动一路流动到苏杭的心口上才停了下来。

方无极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随后方无极闭上双眼心中叹息一声，随后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果然，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