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主当初还只是初入超凡,就被他的恩师,位居礼部尚书的曾彦儒举荐前往平安城任城主一职,这是个足以令所有官员眼红,纵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官职,却只因为那位尚书轻描淡写的的几句话,便从夏帝手中要来了这个职位。
赵城主暗暗对比,与恩师那种顶天立地的浩然正气不同,夏帝身上所有的,是天地皆我主宰的无上霸气。而眼前的夏幕,更只是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幼龙,与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夏幕面无表情,眼眸开合之间,眸中的金色已悄然褪去,赵城主见此,上前问道:“殿下可有收获。”
夏幕并未回答,而是走到一张桌案前,并指为剑,在桌面上刻出三行奇形怪状的符号,转头向赵城主说道:“你可认识这些文字。”
赵城主看着桌案上的文字,努力回想片刻,答道:“这似乎是西域用梵文所写的经文,我曾看恩师写过,但是具体我不认得。”
夏幕哦了一声,看着桌上的经文,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住持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只听门边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一大早的,你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干什么啊,大和尚我不要睡觉啊。就算是城主找我,也得让我换好衣服吧。”
夏幕闻言向殿外走去,此时衙役正在疏散人群,而那些痛诉自己犯过的事的人,也被衙役给扣留了下来,旁边有人在空白的纸上来回涂画,想必是在记录此人的罪责。
一位面色和善,头上六道戒疤,像是笑佛一般的壮年男子被一个身材干瘦的文士模样的人向前使劲拉着,壮年男子口中在不断抱怨,虽是低声,声音却似洪钟一般,具有很强的穿透力。
在场原本嘈杂的声音全都被这一人的声音盖过,众人纷纷看向这突然出现的两个身材对比悬殊之人,而那拉着壮年男子的干瘦之人则是在不断地回应一句话:“你跟我来便是。”
片刻之后,两人已经来到了大殿前,干瘦之人向赵城主躬身道:“大人,人已带到。”
赵城主点了点头,摆手示意退下,干瘦之人应诺,转身便向大门外走去。“阿弥陀佛,你这混小子,把我带到这,连声道歉都不说,自己就先跑了。”壮年男子气道。
随后又转身看向赵城主,脸上换成灿烂的笑容:“阿弥陀佛,城主大人,请问你找小僧前来,所为何事。”
赵城主摆了摆手,随后看向夏幕,说道:“可不是我找你,而是这位公子找你。”
那壮年男子转头看向夏幕,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暗自心惊。他望气功夫了得,虽然也为神通者,但是在平安城外专门狩猎神通者的劫匪面前,也是不够看的,若非在数次护镖途中,凭借着这门功夫屡次趋吉避祸,我佛镖局便真的要去见我佛了。
他见夏幕气度不凡,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深藏其中,心中暗暗揣测,这必是帝京来的权贵子弟。
而夏幕也在壮年男子打量自己的同时,也观察着壮年男子,“此人远非表面所看那样简单。”这是夏幕初次见面,在心里做出的评价。
“不知这位公子找小僧,所为何事。”壮年男子的笑容愈发灿烂。夏幕道:“你随我来。”说完便转身向桌案走去,指向桌案上的经文,道:“你可知这些经文是何意。”
壮年男子快步走上前,看到桌案上的文字,大惊失色,喃喃道:“这...这些经文竟然是!”夏幕见壮年男子如此反应,连忙问道:“你知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快告诉我。”
壮年男子并未作答,而是反问道:“请问公子,这些经文是从何而来。”夏幕沉默片刻,回道:“一僧人诵佛音之后,我观他的神通残留所记录下来的文字。”
壮年男子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仰头大笑三声,随后拍手道:“阿弥那个陀佛!小僧要发达了!这是我佛教真祖留下的佛音经文,只有真正的佛子才能以佛音诵出,而佛子出现在哪里,就意味着那里的佛教将要大兴。小僧要赶紧准备一下,重新当回这寺庙的住持。”
夏幕见壮年男子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面露不悦,沉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壮年男子见夏幕此状,连忙告罪,说道:“阿弥陀佛,关于这经文具体说什么意思,小僧可不敢告诉你,不过小僧可用四个字概括这经文表达的意思,那就是破后而立。”
说完,壮年男子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诵佛经。夏幕见从此人身上问不出什么,便就此作罢,道:“你回去把。”
壮年男子闻言大喜,在向夏幕和赵城主告别后便要转身离去时,夏幕忽然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壮年男子回道:“小僧法号圆通。俗名钱顺丰。”
夏幕点点头,摆手示意男子退下,法号为圆通的男子默念一声佛号,便头也不回地向大殿外走去,夏幕和赵城主却能隐隐约约在殿内听见圆通洪亮的笑声,不禁无言。
圆通走后,夏幕手指轻扣着桌面,似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过后。他向殿外走去:“走吧,今天的重头戏可不是这个。”赵城主应诺,随之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