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腕,那层薄薄的“蛋清”膜已经消失不见,还有一阵阵的灼烧感不断地刺激着苏顾的大脑。
“今晚这条手是不用动了。”苏顾左手拔出了从季青药铺离开后新买的制式长剑。
苏顾是右撇子,左手并不擅长。
他也曾想过,右手手腕无法支撑一次性使出七道剑芒,两条手各自三道或者四道呢?
直到苏顾挑了一套最简单的基础剑术,在差点戳死了自己的情况下,磕磕绊绊勉强练出了一丝剑芒后,他放弃了。
左手与右手,完全不同。事倍功半,这左手剑,苏顾练了快一年才练出剑芒。
右手背在身后,苏顾左手开始挥动,夜色下,闪过一道又一道银白色的剑光。
唰!
三寸剑芒从剑身上延伸,在月光愈显凌厉。
嗤!
不远处一颗如同卧牛,在流水的冲击下光滑如圆的巨石被切成两半。
苏顾收剑,扭了扭左肩,虽然练出了剑芒,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左手剑总是不够自在。
月亮已经偏斜,篝火燃尽,苏顾清理了一下自身,离开了湖边。
夜深了,该回家了。
苏父原本是养出了一口剑气的男人,虽然在剑修之路上并没有走出多远,但是养出一口剑气已经胜过八成人。
苏父靠着一口水系剑气,硬生生在主城拼出了一个位置。
可惜苏顾十三岁那年,苏父一笔买卖失败,变卖家产,搬到了灵雀城极其外围的位置。
苏家离观意湖不远,离主城极远。
灵雀城还在扩张,苏顾觉得总有一天城池会扩到把观意湖都容纳进去。
普通青石砌成的围墙围出了一个小院子,院子内是几间简单的木屋,这是苏父苏母二人一点一点重新亲手搭建。
“娘,你还没歇息呢?”苏顾推开院子的门,就看到苏母坐在正厅,正厅门大开,苏母不知道在缝着什么东西。
说是正厅,其实也只有一张桌子,桌子旁有几张板凳。地面是夯实得十分平整的黄土地面。
屋顶上悬着一个光源,散发光芒,把房间内照的纤毫毕现。这光源,听说是上古时期的物品,后来天地大变后,还有很少的东西可以使用,这光源便是幸存品。
“小顾啊?你又去湖边练剑了?”苏母听到声音,抬头露出了一丝微笑,眼里闪烁出一丝怜爱。四十岁出头的人,已经有了白发。
“对,虽然我没有灵脉,但是如果能多出几道剑芒,对于自己的以后,总是没有坏处的。”苏顾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说道。
苏顾的右手自然的垂在身边,左手也背在身后。
苏母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揉了揉苏顾的头发。
苏顾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内,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痛恨,有悲哀:“他又去赌坊了?”
苏母轻轻地“嗯”了一声。
正厅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娘,我们家欠的那些债,还差多少啊?如果家里钱不够了,我这里每个月领碎源,攒了一点。”苏顾左手摩挲着剑柄,似乎新剑剑柄上打磨得不够光滑,还有毛刺。
“这些事小顾不要多想,娘还在呢。”苏母的语气尽力平淡,可是依然透露出一丝疲惫。
“嗯。”苏顾轻声,光源在脸上投出了一片阴影,晦暗难明。
三天后。
灵雀城北。
一长串的灯笼挂在屋檐之下,把四周照的通红。
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商铺,商铺上挂着一面面幡。
商铺外很是冷清,可是幡却摇动地十分热闹。
苏顾提着手中的长剑,走到了一家商铺前,抬头看了看招牌:“第一。”
迈步走进。
“哟?苏顾啊?又来寻梅了?”
苏顾点了点头。
“得嘞,我这就去找陈大人,老规矩?依然越阶战?”
“对。”
“得嘞。”
剑出见血,血落如梅。
斗剑者,寻梅也。
灵雀城北,赌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