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那经久不变的微笑也渐渐牵强：“珈尔主教这就带石头伯爵去吧。也请石头裁判牢记：您，是教廷的人！还有职责在身。”

“老子是教廷祖宗，当然一家人。”心里冷笑，面容严肃，毕恭毕敬地对教皇施礼道：“石头谨记在心。”说完对着神殿内其他职员颔首示意了下，又深深地望了苔丝一眼，后退数步转身和珈尔一起走出大殿。

缓缓收回目送的眼光，轻出一口气，慢慢坐在靠椅上，精神委顿。

众人没了说话的心情，神殿内又复静寂。

教皇闭目斜倚半响，才睁开浑浊的双眼，轻轻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圣女、神圣骑士留下。”

待所有人走完，教皇注视着二人，面露疲态，嗓音沙哑，“你们谁能告诉我，教廷最大的威胁来自哪里？”

神圣骑士上前一步朗声道：“尊敬的教皇陛下，道格拉斯认为最大的威胁来自种族联盟。只有平定种族纠纷，才可以一劳永逸。”

教皇无可置否地看了看神圣骑士，又转向苔丝道：“圣女，您的意思呢？”

苔丝微一思索，“尊敬的教皇陛下，苔丝觉得是异端份子。”

教皇没有给他们任何答案，只是面带失望，瘫坐在靠椅内的身体显得衰老异常。

沉默半响，教皇轻叹了口气，语音缓慢无力，“知道你们心里有疑问，为何裁封石头为光明伯爵，并让精灵和他一起前往奥塞罗帝国任职。平白给了石头裁判一个天大的好处。却没人考虑我的用意，或许是考虑不到……”

教皇说到这里，微微摇头，更显得嗓音沙哑神态憔悴，“对于教廷来说，最大的威胁是来自哪里？不是种族联盟，更不是异端份子，而是奥塞罗帝国！异端？小打小闹不成大气。种族联盟？千年前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人类才是世界的王者。同样，也只有奥塞罗这个人类帝国，才有可能威胁到教廷的存在。”

“什么？这怎么可能！”神圣骑士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教皇。“难道大人有证据帝国胆敢判教不成……”

圣女也目露疑惑，“大人，帝国只是有武力侵略联邦的迹象，并没有背叛光明圣教的意图啊……”

教皇吃力地抬手阻止了二人的发言，神态疲惫不堪，“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没有教廷阻止，奥塞罗有没有可能吞并星月联邦继而统一这个世界？”

神圣骑士思索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联邦虽然会尽力抗战，但终就是帝国一统。”

教皇的声音忽然竭力拔高，“要是真的一统后，教廷和帝国的关系怎么处理？是皇权至上还是神权至上？甚至还会不会再有神权……难道要让千年圣教毁于我等手中不成？”

道格拉斯眉头一皱，看着端坐皇座高高在上的教皇道：“似乎没有这么夸张吧？至高无上的光明诸神怎会允许出现这一幕？”

“没坐这个位置，就没有这么高的眼界……”教皇把目光投向天际，声音又复显苍老：“万事都要神明临格，还要教廷何用？有些功课，是必须做在前……”

苔丝和道格拉斯陷入沉思。

教皇没有打断二人的思索，淡淡地注视着他们。过了片响才嘶哑着嗓音道：“阿拉贡老了，即将荣休，所以也不怕自暴其丑。我不惜开罪精灵一族甚至故意纵容某些短视之徒坐收渔利，你们现在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

神圣骑士眼前忽然一亮，随即惭愧地道：“只要想象下他们去后帝国的反应……道格拉斯受教了！”

苔丝无言落下眼帘，静静凝视脚下，不知想些什么。

“大道在上，些许枝节又算得了什么。”教皇把目光缓缓投向遥遥天际，眺望良久，才黯然神伤：“可惜，后继无仁，后继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