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定了定心神,强忍着心头慌乱开口道:“你这样做师父知道吗?”
“师父?”玄歌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顾莲清?”
她偏了偏头,脸上的笑半真半假,似天真的小孩带有疑问:“你不是已经自己写下告别信了吗?他只会当你自己离开了,他不会怀疑我的。”
玄歌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用薄如蝉翼的刀刃轻轻挑起清音下巴。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阴冷:“怎么,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
然后又轻轻的笑开,像在笑清音的天真:“阿音,你知道他不会来的。”
他不会来救你的。
一句话击溃了清音所有伪装出来的强硬,她愕然的看着玄歌,似乎不明白她的意图。却又不得不相信
玄歌所说的话。
清音知道玄歌说的是对的,她突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那一次她出任务陷入险境,她明明留了线索,并且确保顾莲清会看见。
她一直在等他来救自己。
可后来她才知道,顾莲清是不会来救她的。
“那你还在怕什么?玄歌?”玄歌的嘲讽像一把烈火将心脏灼烧的疼痛。可清音的语气中仍充满了嘲讽意味。
她看着玄歌逐渐变色的脸,目光倔强又清澈。像看清了玄歌的一切心理:“玄歌,你在是怕我吗?我让你觉得危险了?所以你现在是准备要杀掉我吗?”
“怕?哈哈……”
玄歌仰天大笑了一声,笑声怪异响亮,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空。
昏黄的烛火闪了闪,玄歌突然停下了笑,然后将匕首从清音的下巴移到清音的脸上,用匕首尖抵在清音的皮肤上。
她点点头,没有否认:“你说对了,洛清音,我是在怕你。我太怕了……一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怕……”
她仔细的观察着清音的一眉一眼:“阿音……你知道吗?每次看你的时候,我都会以为在照镜子。”
玄歌停顿一下,将匕首拿了开去,她喃喃的说:“太像了……阿音,你和我长得太像了……”
她的另一只手慢慢摸着自己的脸:“为什么明明是我的脸,我现在却没有了?为什么?”她的表情像在疑惑又像是在不解……
然后抬起头在看见清音的脸时。手突然猛的用力朝前挥去……狠狠的刺进了清音的皮肤。
“啊!!!”
惊恐夹杂着慢慢疼痛的吼叫声从清音的喉咙溢出,响彻在大殿上空惊动了一室的烛火。
血……
疼痛……
肆意的笑……
不停的回绕在耳边。
清音紧紧的蹙着眉头,像在梦中遇见了非常不愉快的事。
顾莲清看着刚刚被安置好在床铺中的清音,在昏迷中脸上仍是带着极为不安的神情,问到一旁的云溪:“她怎么了?”
云溪搭在清音脉搏上的手顿了顿,看着躺在床上一直在昏迷中的清音沉默了良久,然后低下头捻了捻被子。
才开口解释到,声音极轻:“她魂魄开始不稳,被魇住了?”
“魇住了?”顾浅站在后面神情不解,她的怀中抱着月晨:“是做噩梦吗?”
“是……”云溪的眉宇间虽然盛满担忧,却一点都不惊讶,如同司空见惯了一般:“我如今只能用银针暂时压制住她的神魂。”
“是什么样的噩梦才能这样?”她看着床上眉头越皱越深的清音,顾浅仍然有些好奇。
“你想知道?”
接话的是一旁一直沉默的镜尘,倘若他不开口,顾浅几乎都快要忘记他这个人了。
“有办法?”顾浅抬起头来兴奋的问到镜尘,明艳的五官带着一点开心。甚至连顾莲清和云溪都朝他这边看来。
镜尘淡定的点点头。
声音缓慢的开口:“你可以问问它。”目光看向顾浅怀中的狐狸。“它应该有办法。”
“月晨?”顾浅惊讶开口,语气带着嫌弃和质疑。
小狐狸最受不了这种质疑了,圆溜溜眼睛一瞪刚想反驳。还不等它开口,镜尘就接话了:“听闻狐族有一件至宝,可见人内心最欢愉和痛苦的事。对吗?”
月晨傲娇的抬了抬小脑袋,尖声尖气的开口:“那当然。”
“快拿出来快拿出来。”顾浅在一旁兴奋的开口,她看和月晨像在看一件宝贝。
“不要!”月晨看着一脸喜庆的顾浅翻了翻白眼:“宝贝怎么能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呢。”
“再加一个月!”一旁的顾莲清淡淡开口,他看着月晨,眼中的冰雪像开始消融一般带着点点光芒。
“答应你父君的事,再加一个月。”
“那好吧…”月晨听见顾莲清的话,身后的尾巴不自觉的晃了晃,又很快被自己克制下来。它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你们都这么需要,那我就借给你们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