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哪里还是糖葫芦,那根本就是一根白色的骨笛,上面黑色怨气缠绕,侵染了无数的鲜血……
…………
云溪从梦中惊醒过来。
在她被抓住时,凤家的人似乎为了防止她半路醒过来,便给她服用了能让人长时间陷入昏迷的药物。
如今手脚皆还疲软使不上力气,云溪暗自检查了一番体内的残留的药性。
判断出了是一种叫绿蕖的草药,会使人陷入长久的昏睡,但本身无味无毒…
只是数量及其稀少…
凤家对她使用这种东西至于吗?
云溪想不通这个疑惑,也暂时抛在一边没去管。
而周围熟悉的建筑环境让她立马判断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玄家!
没想到她这一觉醒来时却已是到了玄家,她记得这个地方……十几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看见满地亲人的尸体。
也是在这里带走清音的魂魄。
又回来了吗?
……云溪觉得心仍有些紧,她还没从那个梦境里回过神来。
阿音最后疯狂的神情还印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掉。
她摸了摸额头,来不及细想凤家到底和玄家怎么牵扯上的。
只能躺在床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环境。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房门外这时人影绰绰传来几声低语:“她醒过来没?”
很好听的女声,带着一点娇一点媚。还带着一点骄傲睥睨,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常年身处高位散发出来的气势。
云溪却在听见这个声音时突然浑身一紧。
别说十几年,就是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是……玄歌!!
“回禀少主,约莫是这个时辰醒。”另一道陌生的声音。
“那我们进去看看……”
然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云溪赶紧将头扭到一边,闭着眼睛装睡。
有人在往她这边靠近,几道人影立在她床头,在她脸上投下一片一片的阴影。
上方传来玄歌的轻笑,骄傲又好听的声音响起:“云溪,好久不见呐……不睁开眼睛来看看老熟人么?”
“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到你。”云溪仍未睁开眼。
“那很好办呀……把这双眼睛挖了就是。”玄歌语气还是那样轻巧。
云溪听见这句话浑身一僵。
玄歌没理她,却是自顾自的笑开来,微躬着身体,手指轻抚上云溪的脸:“我开玩笑的,别紧张,这
么漂亮的……眼睛挖了不仅我会心疼,阿音更会心疼的,你说……是不是呢?”
她提到清音,满语气的亲昵。
云溪将脸转开一点,避开她的手,“她都死了,怎么还会心疼呢?”语气嘲讽。
玄歌收起落空的手,并未在意她的话:“哦?我曾经也差点以为她死了。你们可真是骗我骗的好辛苦
呐。…谁曾想到,凤家竟然给了我这么一个好消息,再忍几天吧。你就可以和你那好妹妹团聚了,说起来
,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
“阿音都死了。”云溪眼睛猛的睁开来,固执的重复:“她不会来的。”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怎么抓住你的?”玄歌一脸笃定。“别骗自己了,凤棱说了,清音明明还活着。”
云溪看着玄歌,她一身华服,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立在人群的最中心,那张完美精致的脸上有些许娇媚又带着些威严。
她用那张原本应该是清音的脸,朱唇轻启,优雅缓慢的说着世间最残忍的话:“她会来的,她当年在我手上死一次,我现在要让她在我手上再死一次,真真的灰飞湮灭,永无轮回。”
她笑的邪恶又骄傲。
云溪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到这张脸,
阿音的脸上永远不会出现这样歹毒的表情,她笑起来时就像个小太阳会温暖人心。
玄歌并不在意云溪的举动,拍拍她的肩膀,“所以现在要委屈一下你了。”然后玄歌对着一直站在后面的人群吩咐到:“把她给我带走。”
然便上来两个人拉着云溪的手臂,将她拖了起来。
玄歌睨了一眼云溪,并未同她转身就往前头走去。
拘着她的那两人也跟在玄歌的后面。云溪没有反抗,沉默的跟着他们走,一路上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猜想玄歌到底想干什么。
可看见眼前那扇厚重熟悉的大门时,云溪的内心一紧,瞳孔倏然放大。
她甚至能清晰的回想起当初在推开那扇大门后。
看见的是多么苍痍的景象,爬上鞋面的鲜血和奄奄一息的清音都清晰的印刻在她脑海深处,云溪的身体在微微的发着抖。
像能察觉到云溪的害怕,玄歌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云溪,低笑了一声。
回身却猛的推下那扇沉重的大门。
殿内很黑,路旁点着无数盏烛火,照亮这个空旷寂寥的大殿。
云溪缓缓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睛。
大殿的地面此刻被打理的光滑可鉴。仍然放着许多云溪见过的刑具在发着森森的寒芒。
上面也没有尸体,和满地都横流着的鲜血。
“哈哈哈哈…”看着云溪的反应,玄歌好像非常开心。
她笑的张扬又放肆。
一边笑一边往前走,然后坐在了殿前那最高的王座之上。停住笑,用手支撑着下巴,神情慵懒:“把她捆在哪里吧。”
玄歌的眼神朝左下方的盘龙柱子上看去。
云溪的眼神也朝那边看去,仿佛还能看见那个抬头满脸疤痕在同她对望的清音。
“看来你还记得呀。”玄歌对着云溪笑了笑。
“我们再等等,等你那好妹妹来陪你吧。”玄歌将头撑在手上,眯着眼睛看向那扇开着的大门。
神情兴奋难耐。
没能给云溪说话的时间,也没人愿意听她说话,压着她的那两人迅速的带着她走过去,将她捆在上面。
然后玄歌拍拍双手,不知触动到哪里的机关。那根柱子便沉入了地面。
然后她静静的望着那扇厚重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