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不知道暮苏回了神界是怎么扇风点火的,不过这把火的确是烧起来了,不仅烧起来了,还烧到了天帝的屁股上,不过那时候沈临渊还不知道。
沈临渊是这三界之中,唯一有镇压漠溟渊之法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说法刚一出来就十分令人信服。而这一次,没有人紧张的出来说这是谣言,除了昆仑君,还有别人,这次没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是以为那位端坐在帝位之上的人,已经坐在北天君府邸之下,守了几日的漠溟渊。沈临渊的到来仿佛让这神界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时还在涯安境的那个男人,身上的幽冥之气总算是显露了出来。
“冥王殿下?”
阿锦和阿穆匆匆从临渊阁赶回来,就看扶桑满脸阴沉的坐在临石居,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情况一模一样,于是一起看向那个坐在首位的男人。
“我当初从冥界寻你们二人过来是为何?”扶桑薄薄的唇抿在一起,声音淡淡的,却令人生寒。两人发不出声,不约而同想起来自己刚进入境主府的时候,盯着门上的四个字看了好久,一脸茫然的走了进去,这境主府只有一个规矩,阿穆守住主人,阿锦守住神火。
“现在神火与主人都没有了,涯安境还需要你们吗?”
阿穆多看了扶桑一眼。
这个人,令他胆寒,他和桀宇共用一张面孔,眼前的人,满脸幽冥之气,和从前那位常以境主自称的桀宇明显不是一人。
扶桑的话没有后续,阿锦和阿穆继续跪在临石居,扶桑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涯安境,消失的那一瞬,阿锦和阿穆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冥界传来消息,老冥王重出河渠,主掌冥界又之以河渠君自称,而新的冥王,新的在冥界不知所踪,当然,这是这样的消息只在冥界传播,因为不知所踪的冥王扶桑,正站在南天门外。
“冥王殿下何事竟然让你亲自上了神界?”站在门口堵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要赶去北天境的虞幕殿下。
“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杀了她?”扶桑问道,眼神落在诛神鞭上。他身上还有诛神鞭的伤痕,正是人界那次,扶桑有些后怕,他要是来晚了,是不是又像当年一样。
“当年?当年冥王殿下不是亲眼目睹了吗?”虞幕淡淡道。像是两人凑在一起讨论家常那么平淡。
扶桑笑笑,于虞幕错身而过。
虞幕没有拦他,当年没有拦,如今也没有拦,只是像是嘲讽一般说了一句,“昆仑之雪高洁,她是活在雪中的人,生自神界,死在神界。”
扶桑没有继续低着偷走,很认真的回头对着虞幕轻笑,“这一世,她是我寻回来的,从冥界生,从我手中生,我活着,她怎么会死?”
虞幕嘴唇动了动,没有继续说话,他是没有底气这样说的,嘲讽扶桑何尝不是在嘲讽他自己,当年的虞幕活着,阿凌也死了。
“虞幕,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过诛神鞭的滋味?”扶桑眼中带着笑意问他,这一刻的扶桑除了那身黑衣之外其余的跟当年的桀宇一模一样。
“我和她都知道,有机会我让你试上一试。”扶桑眼神温暖,像是再问虞幕有没有吃过蟠桃园的桃子,有机会也让他尝一尝般。
“放肆!”
虞幕身边一个小天兵剑已经出鞘,指着扶桑,虞幕轻轻将那小兵挡了回去,再慢吞吞的说句:“不得无礼。”
“好!”
虞幕带着人头也不回的往北天境去,扶桑带着和煦的笑容,头也不回的往凌源殿去。
“怎么是你?”沈临渊在凌源殿门口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抬头看见是扶桑,皱眉问道。
“你做这样的事还能这样走神,也是不易,虞幕估计一会儿便知道自己是被诓过去的,等他回来看你还能这么心不在焉?”扶桑敲了一下她的头,眼神从她腰间的笛曰之上掠过,还有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过沈临渊揉着额头,并没有注意到。
“谁说虞幕是被我诓去的?”沈临渊狡黠一笑。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平九星君就落在了她的身前。
“怎么?”沈临渊往后看了看,确认是平九星君一人才问道。
“岁宁家主不愿出来。”平九星君淡淡的陈述道。
沈临渊甩开了扶桑的手,朝着平九星君来的方向冲了进去,扶桑立即跟了上去,平九星君从容的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阿姐!”沈岁宁惊呼一声就看见了随后跟来的扶桑,又叫道:“姐夫!”
“你不愿见我?”沈临渊没有被她故作惊喜的表情感动,便问道。
“以阿姐个性我不见你你就不来了吗?”沈岁宁笑道,笑得磊落极了。
沈临渊这时候准备好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就这么愣愣的站在沈岁宁面前,两两相较,反而显得窘迫。
“你喜欢他?”沈临渊问道。
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阿姐你想什么呢,我不是阿凌,死了就是死了,阿凌回不来了。”沈岁宁轻飘飘的说着这话,没有注意扶桑那一瞬间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