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岁宁想明白这层后,找沈流云过来的心思,变得单纯多了。
“好了,阁下有什么事现在聊聊吧。”
沈岁宁将虞幕引向内间,乔歌想要跟去,被沈岁宁瞪了一眼,在门口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如果没记错,我和阁下应该没有过交集。”沈岁宁淡淡说道,外面煎药的炉子不够,阿福将这里的小火炉也用了起来,此时火炉上的药翻滚起来,涌出一股浓浓的药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沈岁宁是很喜欢这股药香的,在看见虞幕的眉拧起那一瞬间,沈岁宁笑着将火炉上的药换了一份,继续煎着。
“你记错了。”一向冷漠的太子殿下竟然定定的看着沈临渊,说道。
“怎么说?”沈岁宁轻笑道,语气里分明没有任何好奇,而是浓浓的笑意。
这时候沈岁宁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说她一个悬岭沈家的家主之位足够让涯安境中人对她费尽心思,那如今她是昆仑君的妹妹,这个身份可比沈家家主更加值得别人为她费劲心机了。
而虞幕能够一眼看穿她的身份,不能不令沈岁宁疑窦丛生。
“孽缘。”
一向冷漠的虞幕笑起来,连笑容都多了森冷的气息,是沈岁宁怀疑,眼前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阴谋。
虞幕感叹的确实是孽缘。
如今他也能亲口说出孽缘这两个字了,这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搞笑。
孽缘二字何其复杂,这场不该存在的纠葛却让他深深受了千万年的苦楚,从指缝间都能洒出阳光的二殿下变成了阴谋算计的太子殿下。
他都是太子殿下了,可是还是停不下这场算计。
他本应该是神界最耀眼的人,却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编织着套牢自己的网,那张网从他开始被网住,然后慢慢的装下四分之一的神界,后来又震慑了整个神界,可是他还是在角落里,在那里罗列着他的恐惧。
本来这一切都不该存在,所以他的父君和北天君都说这是孽缘。
沈岁宁看着虞幕等着他余下来的话。
“你应该记得我。”虞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让沈岁宁觉得这人似乎对于记不记得这件事十分的在意,十分上心。
“你是冥界的人?”虞幕问道。
沈岁宁点点头称是。
于是虞幕又在那里枯坐了一会儿,他心里记恨上了某一个人。
沈岁宁觉得眼前这人也许不是没病,而是患了失心疯,手正准备扣上她的手腕,虞幕将手缩了回去。
“我没病,是你病了,我带你去治病。”
说着自顾自拽着沈岁宁的手腕就要离开,沈岁宁挣扎不过,反而在手腕上挣出了一圈红色的印记,挣扎间不小心踹翻了火炉上的药罐。
“沈岁宁!”
乔歌耳朵一直贴在门上,一听见里面的动静立马就踹门进去。
但是里面除了踹翻的药罐之外就只剩下一屋的药香。
这时候阿福总算带着沈流云姗姗来迟,门口的队伍越来越长,沈流云值得将他们遣去对面四阿公坐诊的药垆。
沈流云没有理会眼睛发红,推门而出的乔歌,而是查探这房屋中的细节。
“回来!”
沈流云大喝一声,乔歌的脚步止住了。
他刚出门,沈流云的声音就跟了过来。
“你这样找不到沈岁宁,眼下阿穆快回来,你去接他等他回来,看样子他就是冲着岁宁丫头来的,能从这屋里直接消失的人,你要去哪里找?”沈流云问道。
这时候乔歌眼里充满了茫然,这大千世界,在涯安境,他们只是比人界这些人寿命长些的普通人,他能做些什么?
“这恐怕要问问临渊丫头了,昆仑君的妹妹,顶着这个名头,冥界谁敢动她,人界即便还对临渊丫头有恨,只怕也没有这个本事,也就只有神界了。”沈临渊沉声道。
他要是想用沈岁宁来威胁沈临渊,不知道沈岁宁答不答应,只是沈岁宁既然落在人家手里,就应该没有那么好回来了。
沈流云没有说出来,但是乔歌这会儿冷静下来也能猜到沈流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