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退休了的老头子跑出来开董事会,宣布让不姓嵩的“外人”南凭崖当董事长兼总裁,啪啪打了两个儿子的脸。嵩老只说:“与其让你们祸起萧墙把百年基业毁掉,不如找个职业经理人老实干活。”
嵩家小公子审时度势,不争不抢了,还和南凭崖交了朋友。而大公子却不服气,接下军令状,跑去开拓非洲市场,不成功便成仁,发誓要做点事业给老头子看,好让老头子回心转意。
现在集团内部基本上都被南凭崖把控了,作为嵩家大公子“旧部”的李念荣不服气,才搞这么一出。
今天陈董的欢送会,嵩家也来人了,嵩家小公子就到了,还带着他姑姑。这小公子名叫嵩峻宇,虽然是个ALPHA,但个子不高,还因为有点虚胖,看着比OMEGA谷熏还矮。宴会里,嵩姑姑还说待会儿要打麻将,又拉着南凭崖问他:“最近什么股票比较值得买呀?”
南凭崖答道:“之前推荐您的不是都涨了么?”
“就是涨了,才再问你嘛。”嵩姑姑亲热地拉着南凭崖说话,似和财神聊天似的虔诚。
谷熏站在不远处听着,还疑惑地问松龄:“怎么?南总还会炒股?”
“南总本来是在金融机构工作的。大约是有这样的背景,所以懂这些吧。”松龄回答,“大公子和南总不和,但小公子和姑姑都很信任南总的。这也是南总这个‘外姓人’的安身立命之本呢。”
听着这些,谷熏隐约了解了一些情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南总和我一样,都是个打工的?
真正的权力还财富,还是握在嵩家人手里。
“作死啊?”陈笃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小谷,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帮忙干活?那边的灯架倒了,你去看看。”
谷熏连忙点头:“我马上去。”
看着谷熏走开了,陈笃便捋起袖子,满脸不屑的。他和松龄站在一块儿,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部门这个小兔崽子,就想着出风头!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呢!”
松龄倒是听明白了,陈笃是不满意刚刚谷熏擅自跳上台搅和进“矢车菊和皇室蓝”的纷争里。对此,松龄也是无言以对了。
陈笃心里更加特别喜欢谷熏了,觉得谷熏这小子平常老实巴交的,结果到紧要关头却跳那么高,也不问问自己这个做领导的意见!陈笃对此尤其不满,就想着要多“教育”“教育”这个小辈。
收尾的工作,谷熏也是配合着公关部门一起做得井井有条的。倒是陈笃说家里猫等着喂,提早回家了。毕竟陈笃是领导,谷熏也没办法,把活儿干完了,刚跑出宴会厅,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陈笃的电话。
谷熏心里骂娘,但还是接了电话:“陈总?”
陈笃说:“我看会场有几个X牌的香薰蜡烛啊、还有A牌的餐巾纸、C牌的gift set,剩挺多的吧?放着没用也怪可惜的,你明天拿回公司给我啊!”
谷熏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眉头大皱:“嗯,是这样的……我已经离开宴会厅了。”
陈笃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折回去拿啊!”
——折回去拿你的骨灰啊!
谷熏心里疯狂辱骂陈笃,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嗯,好的。”
结果,谷熏去拿了香薰蜡烛,正好错过了最后一班地铁了。
谷熏拎着那一袋X牌的香薰蜡烛、A牌的餐巾纸、C牌的gift set,满满当当的。他垂头丧气地站在路边打车。偏偏宴会厅定在郊外,十分荒芜,大半夜的也没车子经过。他只得拿出手机尝试用APP打车。
刚好,一辆车开到了谷熏面前。
车窗摇下来,车内的人探出头来——一看,这不就是赵莫为吗?
谷熏笑道:“赵秘,您也还没走呢?真是辛苦了。”
“你呢?也这么晚啊。”赵莫为笑得挺热情的,“要回去了吗?”
“我在等打车。”
“这会儿你怕是打不到车了,上车吧。我送你。”赵莫为呶呶嘴,示意谷熏从后座上车。
“太感谢了!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及时雨!”一边道谢,谷熏一边匆忙打开了车门,钻进了后座。
谷熏一屁股坐进后座,肩膀却似撞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一看,竟看到南凭崖的脸。
“啊!操——”谷熏吓了一大跳,碰了那冰块脸,就跟见了阎王爷似的,脏话不自觉地爆出来了。但谷熏脑内灵光一闪:我怎么在大老板面前飙脏话我这不是找死吗——
“操——操劳到那么晚呢?”谷熏僵硬地把话转回来,“南总可真是……我辈楷模啊……”
南凭崖瞥了谷熏一眼,瞧见谷熏手里大包小包的X牌的香薰蜡烛、A牌的餐巾纸、C牌的gift set,淡淡说:“你也辛苦了。”
谷熏此刻真是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这不摆明讽刺我么?肯定我觉得我是个没脸没皮的死穷鬼,专门拖到最后一个走就是为了捞剩下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