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见侯永不太在意自己知晓他消息的事儿,赵家主也松了口气,接着说:“侯爷的事儿,在下也有所耳闻。正因侯家遭挫,我们才下定决心投诚。
侯家势力太庞大了,根本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家小户。当然,就是现在也看不上。但我们投诚,就是说不上雪中送炭,也总好过锦上添花吧?不说侯氏,单单对您,我们赵家应当有些用处。”
侯永听到这儿,低下头,微微沉思。
这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原以为赵家是侯氏那帮对头抛出来的马前卒、探路石,用以试探侯氏织衣坊的。
不曾想结果却大相径庭,他们竟是想向自己投诚。
或者说是一种另类的投资吧。
侯氏一族作为开国勋贵之一,总归不是那么容易倒的,今上削了侯林的爵位,也削不了侯氏底蕴,何况就是作为县侯,以侯林依旧过万的食邑,依旧是顶尖县侯之一。
甚至从某些角度考虑,这说不定还是一种保护。以侯林武道先天的境界,当个县侯绰绰有余,但若当郡侯,则有些勉强了,今上削其职位,未必真的是惩戒,而是想将他藏起来,避免遭人嫉恨,日后未必没有重返巅峰的那天。
更何况,侯氏再不容易,被断根灭族的可能性也太小太小,从这方面考虑的话,投资侯氏,其实风险并不高。
但收益却相当大,倘若能趁此机会抱上大腿,赵氏有很大可能更上一层,成为郡望之家,那可就真正脱离“寒门”范畴了。
仔细思考下,他对赵家主的话也信了几分,甚至大概明白了他的来意。
他想摸清自己的真正态度,也想试探下自己这个人,免得他一厢情愿的投诚,自己却不屑一顾,平白丢了大脸。
或许还有试探侯家真实情况的目的在,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自己习武之后,在侯家的地位或许会日渐攀升,但现在仅仅只是个小虾米罢了,自己都不太可能知道侯家的情况,能打探出什么来才有鬼。
而他这么悄悄的过来,哪怕被拒绝,或者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不堪造就,事情没抖出去,自然也不跌面子。
不用一身功力,则是没有必要,这里是赵家,用不着他动武,还能避免引起误会。
故作狼狈,则是对自己的初步试探,大致根据他的反应摸摸他的性子。
甚至这场加冠礼,都颇有深意。
到时候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上一说,自己在同意,不仅能展示诚意,同时还是一种双向捆绑,既绑住了赵家,此后只能破釜沉舟一条路走到黑,也绑住了自己,没法在日后腾达时将其一脚踹开,否则肯定要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这老狐狸啊……”侯永想通这结,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些。
不过他依旧没有完全相信赵家主。
于是沉吟半晌后,他再次开口,说:“得蒙赵家主不弃,在下荣幸之至。可兹事体大,赵家主……”
赵家主听到这儿,脸色一喜——但侯永知道他是装的——立马兴奋的说:“吾有一女,正当及笄,如若侯坊主不弃……”
侯永脸一黑,立刻回绝:“赵家主,此事休提!我侯家功法尚阳,功成前不可尽女色,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有人送妹上门,侯永心底里当然还是有些美滋滋的。
但他也清楚赵家主这一着肯定不全是好意,带有强烈目的性的女人,他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