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伸手一撑，把头从领口露了出来，狠狠吸了两口气，脑子才清醒了一些。

直到他完全冷静下来，老头才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信了？”

纪文侧过头，两眼全然没了焦距。

只是泛白的指节，和紧紧握着的拳头，宣告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个世界说的话，会和我们那里一模一样。还是说，这里仍是地球？”

老头笑了笑，反问道：“怎么，你们那没有关于文祖造字的传说么？”

“文祖造字？”纪文一脸懵逼，“我只知道仓颉造字。”

“或许每个地方，对于文祖造字的说法，不尽相同吧。”老头满脸追忆，娓娓道来。

“传说，文界未开前，文祖于文虚中闭关亿万年，悟古字，铸《祖经》，终以无尽文气开辟出文界。”

“《祖经》中的每个古字，在文界中凝聚文气，渐渐衍化出无尽文域。”

“这便是‘一书一世界，一字一菩提’。”

纪文听的目瞪口呆，“这梗……好像在《至尊皇图》里看到过。不过，你还是没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们这里也说中文。”

老头笑着继续道：“文界开辟后，文域中慢慢诞生无数懵懂生灵。为了教化他们，文祖立文殿，收门徒，传《祖经》。可《祖经》博大精深，千变万化，每个弟子从经文中悟出的文字，各不相同。”

“这就导致后来，众弟子在文界中传播文字时，上到文域，下到文陆，每个地方使用的文字形态，也各不相同，可发音却始终一致。”

“毕竟在这片文界之中，所有人说的，都是文祖亿万年前便传下的语言啊。”

纪文这才明白过来。

所以你们的文祖，说白了和我一样，也是个说汉语的穿越者？

看来这老头是误会了，误会自己是从这个世界别的文陆，穿越过来的。

幸好你们的文祖没啥口音哪！否则你们整个文界，还不都得给他带歪了去！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纪文斜着眼睛，心里阴测测的嘀咕一声，又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穿越者？”

老头叹了口气，目光晃向黑洞洞的另一侧：“带着异文陆记忆的穿越者，在重文陆虽是极为罕见，可终归有史可寻。事实上，从你来到重文陆的第一天，我们就一直在关注着你。”

纪文撇撇嘴，老子穿越过来，前后加起来还不到十分钟，你们关注个毛线啊。

不过他还是大概猜到了老者的身份：“你是出入境管理局的？”

老头眼神疑惑：“出入境管理局？”

纪文摸了摸下巴，解释道：“嗯，简单的说，就是管着我们这些穿越者的地方。”

老头凝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纪文眨巴了下眼睛：“那，我的签证也是你负责咯？”

“签证是什么东西？”

纪文愣了：“你们不用给我们这些穿越者，发个证明文件什么的吗？”

老头无语的看着他：“你以为异文陆的穿越者是大白菜吗，还证明文件？算上你，文殿几千年下来，也只记载了不过三例。”

“那我这身份，似乎还挺稀罕的嘛。”纪文得瑟了一下。

老头嘿嘿一笑，声音突然转冷：“当然稀罕，你可是重文陆现今唯一活着的穿越者。”

这声调，让纪文的汗毛瞬间竖起。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渗人呢？

联想到自己刚醒来时，浑身被扒光的模样，纪文猛吸了口冷气，看着老头的眼神也是再次变得紧惕起来：“前两个穿越者……该不会都被你们当作实验标本，给解剖了吧？”

老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脸上缓缓绽出一抹阴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