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却摇了摇头,似乎漫不经心的提起,“不单单是这样,说起来她是慕家嫡长女,如今年岁也大了,倒是时候该找婆家了。”
王曾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勾了勾嘴角,“还是姑母有办法,说起来现在正是府中困难之际,慕文君若是能够找到一桩好人家,对咱们成国公府也是一桩好事。”
说到这里,她匆忙站起了身,脸上带了笑意道:“姑母,说起来这件事可耽误不得,我这就回去商看几家,到时候再来由姑母定夺。”
王曾氏匆匆离去,慕婉呆愣的看着,尚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挽着慕老夫人的手臂,委屈道:“祖母,这个时候还要给慕文君找好人家,凭什么啊?”
慕婉想到现在她自己声名狼藉,亲事岌岌可危,以后想要嫁入名门世家恐怕是难上加难,然而慕文君却要成亲了,她心中怎么能够好受。
慕老夫人喝了口茶水,看了眼神色委屈的慕婉,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道:“傻丫头,现在成国公府正是困难之际,子曰又不争气,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是丢失了官职,你觉得王曾氏那个人能够让慕文君嫁给一户好人家吗?”
慕婉心中将慕老夫人这番话想了想,眨了眨眼睛,难掩喜悦道:“难怪方才婶婶那么急切,原来她是想用慕文君给成国公府铺路……”
慕婉轻轻的给慕老夫人捶着肩膀,柔声细雨的说着话。
祖孙二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近了。
慕老夫人半闭着眼睛,轻声道:“婉儿,你且放心,慕文君被孝道压着,是翻不出来什么大的风浪的,这些天她得意够了,现下我会让她知道有些东西她肖想不得,而你也终究也会成为慕府的最尊贵的小姐。”
无人注意到,屋顶上一有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院落中。
秋月回到慕文君的院子的时候,慕文君正瘫在美人榻上小憩,头上发髻已经拆除,满头青丝铺陈在塌上,腰腹间搭着一张薄薄的丝绸软被,秋月犹豫了一下正要退出。
慕文君却睁开了眼睛,她身形未动,背对着秋月,只听见声音响了起来,“可是秋月?”
秋月迈出去的一条腿顿时一顿,然后收回来,恭敬道:“正是奴婢。”
慕文君坐起身,拢了拢如瀑长发,在旁边的案几上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了秋月一杯,自己拿着一杯润了润喉咙,这才道:“怎么样?我那祖母是怎么说的?”
慕文君早上刚从慕老夫人那里出来,就派遣了秋月去探听。
秋月如同一个没有情绪的人一般将三人所说之话完整的复述了一遍。
慕文君听到王曾氏提到派出过刺客追杀慕重山的时候,神色猛的一变,不复刚刚睡醒的温婉柔和,所有表象的情绪纷纷退却,只留下内心深处的阴冷和寒意。
她攥紧了杯子,只听砰的一声,杯子碎裂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