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尘道:“要是那个什么夜阑敢动你,我就掀了他整个魔域。”
宁复秋安慰道:“二师兄,我没事的,你别生气了。”
枕云闻言,懒洋洋地说:“我就不生气了?秋秋都不安慰我啊——”
忘崖也温润道:“三师兄现在都还气着呢,秋秋也不安慰我,可见心里是没我这个师兄了。”
宁复秋:“……”
她有些头痛地扶额:“大师兄,三师兄,我这刚回来呢,就别作弄我了。”
枕云连忙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们错了,秋秋是不是头疼了?”
宁复秋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啊,我头疼。”
枕云三人急了,连忙轮番照顾。
秋染和秋和在一旁偷偷发笑。
……
是夜,宁复秋坐在屋顶上,听着屋子里枕云三人摇骰子行酒,嘴角挂上了一抹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
梅玉冰也坐在了宁复秋旁边,递给她一坛子酒:“秋秋,咱们两个喝一会儿。”
宁复秋接过来,笑道:“冰姐姐怎么来了?”
梅玉冰笑了笑:“今儿是八月十三了。”
宁复秋恍然:“快中秋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梅玉冰喝了一口酒,没接话。
宁复秋也一口一口地闷,昨日着实是惊险,她到底才十八岁,在别人面前再怎么冷静淡定,也心有余悸。
最关键的是,她活下来了。
她真的活下来了——没有被残忍杀害,也没有被厚葬,她还好好活着,和师兄们待在一起,和梅玉冰一起喝着酒。
蓦地,梅玉冰道:“他的生辰也是今日。”
宁复秋抱着酒坛子,也没追问,静静地吹着风,等着梅玉冰说话。
梅玉冰道:“从前在凡间,我哪里想得到自己会有今日呢?”
宁复秋问:“那今日是好还是不好。”
梅玉冰笑了:“自然是好的,可又不觉得好。”
宁复秋若有所思。
梅玉冰道:“我和他初识,也就比你小几岁。”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翻出好看的形状:“那会儿也是秋天,桂花开得甚好。”
宁复秋静静地听,听梅玉冰讲着她从前的事。
……
梅玉冰是凡界大晋王朝镇国公的嫡长女,镇国公是个武将,镇国公夫人也是个女将,故梅玉冰也从小就舞刀弄剑,当作男儿养。
这话也说得不对,男儿都不如梅玉冰的身手好。
十五岁的梅玉冰已然生得美艳绝伦,又因着常年习武,身上自带英气,和长安的贵女都不一样。
这样的梅玉冰,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
那年秋天,太子殿下的十八岁生辰快到了,皇帝的意思,是想要大办一场,同时也邀请了各世家贵族的女儿,想要相看太子妃。
梅玉冰可不想嫁什么太子殿下,更不想去参加生辰宴,她将来是要做女将军,上战场杀敌的,若是一辈子被困在那个深宫里头,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死刑。
再说了,她……也有心仪的人呀。
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生得俊雅至极,一双桃花眼清澈,嘴唇微勾便是春水柔波。
自他戴着红花骑马巡街,无数姑娘都冲着他扔花以示爱慕,他也宠辱不惊,嘴角永远都是那抹温润的笑。
镇国公夫人宽慰道:“太子殿下喜欢温柔解意的女郎,从前便说他心仪承恩侯大小姐已久,你放心,这回咱们去,只是做个样子。”
梅玉冰只好应了。
……
“可是谁知道,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呢?”梅玉冰微微叹气,仰头又是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