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了酒杯,对杨轩和妖夜说:“干!”
杨轩和妖夜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
“不好喝,辣的!”妖夜说。
“难吃!”杨轩也说。
路飘影哈哈大笑。
“当年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天罗路飘影抬头看着天空,说,“那一年,我九岁,我杀了人后,将他带的酒喝了一口,辛辣苦涩。”
路飘影打开了话匣子。
“我是孤儿,我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我是中州人,他们留给我的,只有路飘影这个名字,连一点点记忆都没有,我本来是献给神明的祭品。”
路飘影很少与别人说他经历的。
“我献祭的那个神明那一天并没有享用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他那天胃口不好吧,或许是别的,他看了看我的手,说我的手很稳,假如训练得当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杀手——这些我是不知道的,我也没有了印象,我是听我导师说的。”
“神明就将我放在了天罗堂把我养大,天罗堂你们也知道的,就是一个杀手组织,据说开创天罗堂的那位存在,可以与神明一战。”
“在那里我被严格的训练,我不知道杀了多少和我一样的孩子,我已经没有印象了。”杀手路飘影喝了一大口酒,说,“天罗堂的规则是残酷的,假如你想活下去,你就不得不杀别人,尽管我还是一个孩子,我厌倦杀人,但是我不得不杀人,因为我想活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
杨轩感到嘴巴很苦涩。
“九岁那年,天罗堂又该淘汰人了,与我做对手的是一个小女孩,只有六七的小女孩,她扎着羊角辫,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
路飘影安静了一会儿,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为什么安排她作为我的对手,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只要轻轻的出一刀,就可以割下她的头颅,我确认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天罗堂中有很争斗,因为导师之间的矛盾,可能为了打击某些导师,故意安排一些根本不正常的决斗,这也是经常存在的。”
“她看到是我,脸色苍白,她不想死,而我们之中只有一个可以留在天罗堂,我们之间失败者会死。”
“我本来可以一刀割下她的头颅,但是我犹豫了,她的样子太可怜了,我只是砍下了她的一只手——天罗堂会有人处理失败者,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没有杀她,我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她嚎啕大哭,这样心性的女孩子根本没有办法做杀手的,也不应该出现在天罗堂,我在听她的哭声。”
“她知道天罗堂失败者下场只有死,她哭着哀求自己导师说,‘老师,我败了,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死,我求您将我埋在那三棵树下面,我爸爸说他会到那三棵树下来等我的,老师,我求您将我埋浅一点,不然我爸爸找不到我......’”
一行眼泪从杀手的眼睛之中流了下来,他低下了头。
“我停住了脚步,我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动弹了,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杀人,我只知道假如我不杀人的话,我就会死——而这一次,我希望死的是我,我宁愿用我的死去换取她活着,我希望她能在那三棵树下等到她的父亲,我希望能看到她像一只鸟儿一样的扑向他父亲的怀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