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甩了甩手,冷眼看向马爷,呵斥道:“再说一句,剁了你的嘴!”
六娘心底咯噔一声,轻轻往后退了两步,她也是有几分见识的人物,知道这件事不该随意插手。
说话的功夫,宁不凡又塞了几口肉,站起身,走至白爷面前,将手上的油水在他身上擦拭干净,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
“我改主意了,走可以,不过得双手奉上你们全部的马匹和身上所有的钱财,或是......我自己取。”
其实吧......
无论这些人做过多少恶事,宁不凡也懒得搭理,辱骂自己倒还无所谓,他脸皮厚,可以不在意。
但是这些人竟敢对王姑娘出言淫秽,当真是找死。
他领着王安琪行走江湖,自然要跟这位姑娘打好关系,王姑娘平白遭受言语侮辱,自己出声算是表明了态度——你受侮辱时,我替你出面了,等我被人欺负了,你也得出面意思一下不是?
王姑娘一品入脉,那可是个大腿,自己不得好好抱紧了?
能舔......能献殷勤,那就绝不能犹豫。
刚好这群不长眼的人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说起来宁不凡对他们还得感谢一番。
“公子息怒,”白爷微微躬身赔罪,然后在身上一顿摸索,转身看向身后几个面带疑惑的汉子,狠狠瞪了一眼,冷声道:“都耳朵聋了?”
几个大汉不解,为何杀人不眨眼的白爷对这个他们看不上眼的小白脸如此恭敬,但他们还是听从了马爷的话,老老实实的掏出了身上的钱财。
半柱香后,宁不凡回返桌案,瞧着地上放着的零零碎碎的金银,如赶苍蝇般摆了摆手,言简意赅道:“滚吧。”
这话说完,白爷如释重负,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茶棚。
走远后,马爷皱着眉头往后看了一眼,问道:“白爷,为何如此?”
他是真想不通,他们这伙人,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圆数十里山头,无论是往来商客还是武头镖师,谁敢不给他们几分面子?
就这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游侠儿,竟然能让他们受如此大辱,这事儿传出去,当真是丢了面子!
行走江湖,走南闯北,拼的不就是个名声吗?
白爷微微摇头,犹有后怕,低声道:“你们未入武道品级看不出,那名木剑少年......可不得了啊!”
茶棚里。
王安琪瞟了眼大快朵颐的宁不凡,轻飘飘来了句,“你刚破三品地坤境,正是剑道成型时,这些日子身上的剑意极为锐利刺目,尚不能做到收放自如,被方才那刀疤脸瞧出了三品的境界实力。”
原是如此。
宁不凡微微叹息,难怪那被称为白爷的汉子如此识趣,竟是看穿了自己的境界。
虽破境入了三品,在江湖上行走也勉强有自保之力,但仍是距那些顶尖强者,相差过远。
不说叶辰,就连王安琪就能一个手指头捏死自己。
剑道难,难于上青天。
每每想起这句话,他的思绪总是能够穿越时空,回到叶辰指导自己习剑的那段平稳时日。
叶辰说,剑道极难,成千上万的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真正巅峰。
他又说,剑道极易,竭尽全力拔剑,继而挥出,抬手间便是万物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