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脸色一沉,阴翳道:“宁钰,你记着,不是你败了我,你不配。若非这天下大势不利于我,我早已杀了你无数次!天机榜首?算是个什么东西!”
宁不凡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点头赞叹道:“姜兄眼高,不仅瞧不起宁钰,对天底下所有的生灵性命也都视若尘土.......你是上位者,可以随意以旁人性命布局,我理解你,也并不在意。但你用两个人的性命,牵扯到了我,这就是你的错。”
“我这人啊,记仇。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不会给旁人第二次机会。你做错了事,所以你要死,还要以最悲惨的姿态死去,这是我说的,谁来也无用。”
最平静的话语里往往深藏波涛。
“哈哈......”姜然忽然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息,他冷眼看向宁不凡,嘲弄道:
“宁钰啊宁钰,我竟没想到,你是个如此虚伪的人!说什么我以两个人的性命牵扯到了你,哈哈......你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事情,牵扯到的人,何止成千上万!”
“我本以为你会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语,但我是真没想到......你是为了那两个贱民!”
贱民,又是贱民。
‘啪!’宁不凡手中的杯子被大力捏碎,散落的瓷片摔落在地,依然冒着热气的茶水缓缓流淌,像是溪流,更像是经受烈阳炙烤融化的雪水。
宁不凡将手掌的血水尽然擦拭在孟河离苏身上,然后悠悠起身,一步步走向姜然。
每走一步,他的目光便冰冷一分,直到脚步停止时,整个大殿都沾染上一分寒意。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姜然的肩膀,淡淡说道:“我呢,不杀你,是为了让你好好品尝一番失去一切的滋味,让你以最悲凉的姿态死去,对了......还有一件事,下到地狱以后要好好记着。”
“我宁钰,确实是虚伪,但她们并不是贱民。”
“她们有名字,一个叫雀儿,一个叫燕儿。”
姜然心底愠怒,正欲再行讥讽,却被宁不凡掐着脖子按倒在地面,于是嘴里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
门外数十名兵将见此情景,拔出利刃便要冲入殿内。
王安琪轻哼一声,将狭短洞箫随手一抛,短箫划破轨迹破空而去,将步入殿内的侍卫尽皆击飞。
随后,红裙飘摇,王安琪一步踏出殿外,在半空接过短箫,落地守在殿外,持箫左手轻轻上扬,脆声道:“谁敢!?”
聚集在门外的兵将们,顿时不敢妄动。
这可是位......一品啊!
殿内,宁不凡俯身至姜然耳边,小声道:“姜兄啊,你我毕竟兄弟一场,便好心提醒你一句。万万不可说什么下地狱也不会放过宁某的废话,你知道的,宁某脾气不好。”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估摸着也得下地狱,姜兄先去下面做好准备,等宁钰下了地狱......再亲手杀你!”
宁不凡掐着姜然的脖子往上轻抬,再向外重重一甩,将姜然丢向一旁,做完这些后,转身看了眼沉默的小爽儿和孟河离苏。
然后,宁不凡收回视线,双手上下搓动,轻轻吹口气,再大步踏出殿外。
殿内响起姜然的咒骂声,依稀听得见在说什么‘杀了宁钰’的字眼。
殿外的数十甲胄兵将却不敢阻拦。
王安琪如同一只极为忠心的小兽般,跟在宁不凡的身侧,二人并肩朝府外走去。
一品要走,试问天下俗世之人,何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