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后撤!”
各个百夫长的口中咆哮出的命令极为沉重,且满怀死意。
他们要杀皇帝陛下,本就没有想过能够活着回去,天风国的将士,只认主帅,只遵将命,即便前面是天王老子,也敢杀!
可当他们刚整理好阵型的时候,上虞镇的街道对面,却走出层叠连绵的红甲将士。
‘轰!’
‘轰!’
震耳欲聋铁甲布列声,彰显出这些红甲将士绝非普通精锐兵将。
领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斜长半月弯刀,器宇轩昂,不怒自威。
“臣,孟河朗前来救驾!谁敢动吾皇!!!”这一声咆哮竟然将数千人的呼喊声压下,震得整片街道轻微摇晃。
对面的黑甲将士悚然一惊,孟河朗,征西大将军孟河朗,那个二十余年从未有过败绩的凶狠猛人!
震慑住数千敌军的孟河朗没有多余的指令,奋力将长月弯刀向前挥出一个弧度,凶狠眸光闪烁的寒光比利刃更为锋寒,“一个不剩!”
“杀!!!”
身后成百上千的红甲战将口中嘶吼,纷纷越过孟河朗,如潮水般疯狂涌入敌军阵营。
对面的数千玄甲黑犀营将士即便被孟河朗震慑住一瞬,但也极快稳住了阵型,天风国的将士,没有一个是怕死的!
要战便战!看谁不是好汉!
“锵!”红与黑的潮水,只在片刻间便融汇,剑与剑,刀与刀狠狠的抵在一块儿。
短兵相接,残肢横飞,满目缭乱,猩红刺目。
站立于周边屋顶手持弓弩的红甲将士,再次添上弩箭,铁淬的箭头在皎月下,更为寒凉。
数不清的箭矢如黑光、如雨滴、如野马,肆意越过轨迹刺入黑甲军后排,无数血花团簇而开,像是石子沉入溪流,溅射的一抹又一抹猩红,缓缓流淌在整个街道。
不过半刻钟,整片街道便被血肉尸体铺满,黑甲染上红意,红甲更为刺目,随之而来的悍不畏死的将士们如饥渴难耐的野兽,疯狂撕咬在一起,踏过尸体,踏过兵器,踏过一条血红的溪流。
惨烈,何止惨烈,简直是人间炼狱。
无论是北沧、东荒、大燕国,皆打不出如此战役。
将士们即便不畏死,也无法深陷这等震撼人心的杀伐死战。
也唯有虎狼之国天风,才有这般凶悍士气。
......
客栈,雅间。
天风国的皇帝闭目静静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嘴角勾勒出一丝极其寒冷的笑意。
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双手还随着厮杀惨嚎声极有韵律的敲打桌案。
萧晨一开始还拿紫极魔瞳留意着街道厮杀的两拨将士,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也无法将视线放在街道之上。
即便行走江湖数年,手刃过成百上千的贼人,也见识过血肉横飞,但......像这等湿滑黏泞血肉铺就的战役,何曾见过。
就连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萧晨都有些头皮发麻,隐隐作呕。
但天风国的皇帝,却仿佛并不在意这些,神色云淡风轻。
“陛下,这可都是你天风国的人啊!”萧晨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皇帝陛下一声轻‘嗯’,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是啊,也唯有我天风国才能战的这般淋漓尽致,畅快!”
萧晨喉间凝噎,他被这两个字震撼到无法出声,这......叫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