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雍城太守,即便多么出色也不至于直接升任京都府尹,事出反常必有其诡异之处,直到此时,海落终于明白了,原来对李岩的升迁尚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这无疑是陛下早在暗中安排好的后手。
海落心中有些悸动,面上却未曾表露分毫,凝重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
三千里外的南疆。
徐帅营帐。
自皇帝陛下离京北上以后,姜然便派了心腹刘展前来此地,送予徐帅一封信件。
‘未得陛下旨意,不得擅动。’
这区区几个字,将徐帅手里的数十万兵马牢牢的按在南疆动弹不得。
字迹是陛下的亲笔,上面盖着皇帝陛下的玉玺印章。
那么,在新的旨意到来之前,这份旨意便是陛下的命令。
夜里,徐帅将刘展唤至帅帐,将手里握着的信封平摊桌案,淡淡说了一句:“经督查院传来的消息,这份旨意,是假的,上面的印章,是姜然盖上的。”
刘展面色不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徐帅指间轻轻敲打信件,继续道:“这一个月来,督查院派了几十批暗探前来报信,却被你手底下的人暗中截杀,若不是大皇子领人前来灭了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救下了督查院的探子,本帅还一直被你们这些逆贼蒙蔽耳目。”
刘展缓缓点头,缓声道:“看来皇帝陛下已经殒命了,既如此,大局可定。”
这话说完,整个帅帐陷入一片沉默。
徐帅将桌案上的信件折好放进怀里,摇头道:“陛下殒命乃是你等逆贼一手造就,我等戍边将士必定不会遵循逆贼夺位......唤你来此只是想劝你一句,若是能随我等入京揭露姜然让你做出的龌龊之事,我与大皇子可保你性命。”
“呵......”刘展不屑一笑,讥讽道:“徐子赢,你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这份旨意是假的吗?我手底下只数千暗卫,而你足有数十万人在手,我截杀督查院派遣此地的暗探,你会不知道?”
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言。
徐帅平静看向面前男子,回道:“不错,当我看到这封信的第一眼,便知道这道旨意是伪造的,还有......你手底下的人做事太过潦草。一个月内,有十几批督查院的探子被你们遗漏出来,我这人,向来心善,于是顺手替你们处理掉了。”
‘嘭!’刘展伸手狠狠拍向桌案,嗤笑道:
“二皇子要让陛下死在北沧国手里,以监国皇子身份君临帝位。而你与大皇子......也需要二皇子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以此为理率军逼迫朝廷废除二皇子,达到让大皇子坐上龙椅的目的。”
“那还说什么!此事因果缘由,你我皆是心知肚明!”
“既是如此,各凭手段便是了,又何须赘言!”
这三句话说完,刘展迎着徐帅的目光,冷笑不已。
徐帅轻声叹息,“不怕死的人本帅见过不少,但每一次杀死这些人,总是会觉得有些可悲,若是这些人能够愚蠢一些,也不至于白白丢弃性命。”
刘展毫不犹豫的咬破口中毒囊,冷声道:“不劳烦将军动手。”
徐帅静静看着面前的人七窍流血,倒地不起,捻起桌案上的白玉杯,将琼浆洒落地面,惋惜道:“恨不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