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接起了。
那边声音很急:“小音!”
封池皱了皱眉:“你是?”
对面本该稳重的男声失了音:“徐音呢!这是他的手机,他在哪!”
“他两天前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封池说道:“你是谁,找徐音做什么?”
电话里的男人直接忽视了他的后半句,问:“他出了车祸?在哪里?严不严重!”
封池用略微抱歉的语气说:“还没醒。你是他朋友?”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我是他哥哥。”
封池从不知道徐音还有个哥哥,也从没听他提过。实际上关于徐音的一切,他都不了解。
他还没说话,就听见徐柏说:“你说他两天前出的车祸?”
“对。”
徐柏迟疑了一会儿,道:“我刚刚收到了他的遗言。”
封池顿了下:“什么?”
徐柏声音有点抖,“应该是定时发送的,我怕他出事,才打电话问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是啊,他算是徐音什么人?这个徐音问过许多次的问题,他甚至来不及回答一次。“朋友吧。”
徐柏:“朋友?”
“嗯。”
“那你知道他最近跟什么人走得近吗?”徐柏问,“他怎么会想不开?”
封池稍稍停顿了下,徐音在这几年里都跟自己走得最近,就像小升说的,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如果徐音真的想不开,那一定跟自己有关系。
可是徐音明明都说了,他要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虽然封池不认为他真的会走,但徐音表现得非常决绝,没人会为了演戏真的把家里的东西都打包起来。
他们最后的那段关系非常恶劣,他受不了徐音整天神经兮兮草木皆兵的,他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他们只是上了床的关系,徐音管太多了。何况他跟阮白枫要真有点什么也算他理亏,可他跟阮白枫一清二白,要什么都没有。
徐音非常崩溃,但他仍旧不认为自己错了。他偏执地坚持封池是自己的,是他一个人的,别人碰都不能碰。
碰一下,他就会心碎。
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徐柏要来看他弟弟,封池把地址告诉了他。
挂了电话,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于是又拿起徐音的手机,打开里面唯一的旅行类app,查看他的航班信息。不出意外,他看到下面一个订单是酒店房间的预定。
只订了一晚。
这不能说明什么,封池努力告诉自己。可想到徐柏收到的“短信”,徐音除了行李箱什么都没带走,那个可怕的想法又不断在他眼前回荡回荡。
也许徐音所说的离开,是去一个温暖明媚的地方,结束他这短暂而痛苦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