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音看着他仔细思索了片刻,眨着他漂亮的眼睛问:“走了明天还能来吗?”
“有病!”
封池被他气到了,随手拿起手边的遥控扔过去。他没想到徐音竟然没躲,电视遥控砸在了他额角。
徐音“嘶”了声,摸着自己的额角,还好封池力气不大,相比于刚才的凶狠,现在算是温柔多了。
闹了一顿,他肚子有点饿,站起来问封池要不要吃东西。他猜封池中午也没吃饭,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了。想着徐音走向厨房,去冰箱里找食材。冰箱里空空的,只有两个番茄,几盒牛奶,一些面包跟鸡蛋。
他用自己拙劣的厨艺做了两份三明治,自己在厨房偷偷尝了个,勉强能下咽,端出去时封池却已经不在沙发上。
徐音看见书房紧闭的门,飞扬的眸子里光黯淡了些许,将三明治放在桌上,抱着自己的脏衣服离开了。
下午徐音睡了一觉。
回去之后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无论是嗓子还是身上,都干疼干疼的,仿佛施下的咒语开始应验,浑身上下都在慢慢折磨着他。徐音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柔软的棉被让他获取到了少许温暖,就这么坠入梦中。
梦里也不太平,有张手不断拉扯着他的身体往下坠,往深渊里坠,四周很黑,如浓稠的黑色液体将他一点一点包裹。
醒来时他感到自己发烧了。身体很沉,头也昏昏沉沉,全身的力气被抽走,连起床都成了件困难的事。
徐音勉强站起来找到退烧药,跟温水一起吞咽下去,才觉得冷,又回床上把自己裹起来。
生病真难受,整个人好像都脆弱了起来,开始胡思乱想。这种情况不能去医院,万一医生问起来,他总不能说是被干的。
徐音吸吸鼻子,想着要是封池能来看看他就好了。
封池当然不会来,过了会儿药劲上来,徐音又重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半天亮。烧似乎退下去了,但依旧难受得厉害。
他看看手机,今天是十二号,每月去心理咨询的日子,但他实在不想动,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快中午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徐音只能爬起来,又喝了一粒感冒药,收拾收拾自己出门。
他站在走廊里又忍不住自己想去敲对面的门,走到门前想到昨天种种,封池将他按在地上说他怎么那么贱,徐音的心颤了颤,收回了手。
心理诊疗室内。
“我们做/爱了。”徐音有点激动,说话时指尖轻颤。
坐在他对面的心理医生有些意外,注意到他缠着纱布的左手,还有嘴角的一点清淤:“这是你们做/爱留的?”
徐音摇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这是我自己不小心。”
“可能我需要纠正你一下,你们并不是zuo爱,你们只是上/床了。”医生残忍地说,“他并不爱你。”
徐音没说话。
“最近怎么样?你很久没来了。”
给他诊疗的是一位女心理医生,穿着白大褂,手指若有若无点着桌面。徐音不久前成为了她的病人,现在她觉得他的情况越来越危险。
徐音说:“老样子,他还是很讨厌我。”
心理医生纠正他:“我是说你。你的近况,你的生活,不说他。”
徐音沉默了,他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好说的。
医生猜中了他的心思,转到了下一个话题:“上次我给你开的药吃了吗?”
徐音摇头,低垂着脑袋看自己的手指:“我的精神没有问题。”
医生叹了口气:“我解释过。以你的情况来看,你患有钟情幻想症,并且已经非常严重。这是一种精神疾病,需要吃药加上心理辅导治疗,否则你只会越陷越深,可能永远都出不来。”
“是吗?”徐音随意地问了句。
医生说:“你还年轻,才二十一岁,没必要在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身上浪费掉自己的一生。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围着另一个人转。”
徐音脸上浮现出个痛苦的表情:“我总是忍不住……”
“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这里在作怪。”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所以你需要药物来治疗。”
徐音没说话,他始终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他喜欢一个人要被当做生病来治疗。
封池说得对,他有病,真的有病。
“可是我不舍得放弃他……”尽管他说过永远不会喜欢自己。
徐音看着窗外:“我爱他。”
“可他不爱你。”心理医生强行拆除他的自我安慰,“他只是一个不爱你的人,徐音。”
徐音还是在笑,笑得有点凄惨:“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