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心疼孙女,又看郑峪章态度坚决,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便赶紧找了个台阶下:“奶奶就是随便说说的,还不是看你爸爸照顾你跟弟弟辛苦呀。那……不想就算了,奶奶以后不提这事了。”
郑桢桢却已经收不住了,她替自己委屈,也替安明知委屈:“我爸才不管我们,这几年都是明知哥哥在照顾我跟弟弟。他多辛苦啊,你们还说他的坏话,还想偷偷给我找后妈,你们怎么这样坏……”
“咳。”郑峪章提醒她适可而止,他是没怎么管过孩子,可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一家人被女儿说得一无是处的样子。
可他闺女屏蔽了他的信号,继续说:“我爸只爱明知,除了明知哥哥谁都不会娶,你们想都不要想。”
父女俩头一次一条心。郑桢桢长期跟安明知还有郑峪章生活在一起,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说明郑峪章也是这么想的。
这下谁也不说话了。
安明知还在睡梦中,丝毫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下楼,牌局还没散。
外面飘起了雪花,孩子们很稀奇,不怕冷地在外面跑跑闹闹。小予阳玩了会儿就跑累了,脸蛋冻得红扑扑,被郑母抱着哄了几分钟便睡着了,盖着小被子睡在沙发上。
郑峪章看见他下楼,才看了眼手表,都四点半了,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厨房那边已经准备上了晚餐,还在备食材,另一桌的人都去厨房帮忙了。好久没人陪郑母打牌,她正在兴头上,高兴着呢,不愿意下牌桌。
“醒了?”
“嗯。”安明知的鼻音很重。
他看见郑母坐在对面,便想起今天的事,不想过去。他很有自知之明,大过年的,他不想碍老人家的眼。
可郑峪章跟他勾手,让他过去。对母亲说:“让小安帮我摸两圈,我去回个电话。”
安明知有些局促:“我不太会……”
“随便陪着玩两局,输了也不要紧。”
他有很重要的电话要回,匆匆走开。安明知只好坐下来,他的业务里除了陪金主参加party,给金主带孩子,陪金主睡觉,跟金主回家过年,现在又多了一项,陪金主的家人搓麻将。
好在他会搓麻将,勉强能应付得了局面。
连着两局,安明知都输了,输得稀里糊涂,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人家那里已经胡了。加上规则上跟他以前玩的不太相同,一圈下来他才摸清牌桌上的规则。
郑母连赢了三局,心情大好,对安明知也和善了许多,甚至冲他笑了笑。
安明知怀疑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刚睡醒还晕乎着呢,不然怎么前后郑母对他的态度变化这样大。
这一局又是安明知运气差,一炮双响,输得多了就有放水的嫌疑了,可麻将放水不是那么好放的,得知道对方要什么牌才能给放,他连自己的牌都理不清,哪有脑子去想别人的牌。
“大哥坐在这里一下午可赢了不少,趁着他不在,我们得赢回来。”郑峪章的妹妹说。
安明知不好意思道:“是我手气太差了。”
郑母看了一眼他,明明见他认认真真的,怎么总是输牌,只好安慰他:“牌桌上就是这样,风水轮流转,谁也没总是走运的时候。”
于是安明知继续认真打,没赢,但也没再连着输。郑峪章打了快四十分钟的电话,回来之后安明知正盯着自己的牌,不知道出哪张好。
他在暗处扯郑峪章的衣服,小声说:“你快帮我看看,我都输了好多局了。”
郑峪章哈哈大笑,让他别怕,思索了一会,帮他出了张四万。
牌刚出去,郑母便立刻推了自己的牌,心花怒放:“四万啊,一条龙,胡了!”
得,又输了。
安明知不知道郑峪章是故意的,到了牌局结束时才知道,还是郑峪章主动跟他说的,说赢不赢不重要,哄老人家开心才最重要。
话是这么说,可安明知到底是没弄明白,他是怎么猜出来郑母需要哪张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