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头雾水。他以为是中午吃饭时留下的味道,抬起胳膊闻来闻去,什么也没闻到。
“刚才我身上有味道?”
“是,很重。”郑峪章说。
他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披在了安明知身上,不至于让他冻着。又趁人走神的几秒给系好了安全带,重新启动了车子。
野男人的味道。
一路两人都没怎么再说话,低气压主要来自驾驶座上那位。
安明知吃饱了才开始想自己又哪里做得不对,惹了郑峪章不高兴,是在他的爱车里吃东西,还是衣服上有很重的味道。
他正想着,郑峪章先开口打破沉默,说:“今年过年你来家里一起。”
过年没几天了,安明知有些许惊讶:“郑家?”
“不然呢?”郑峪章是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在说还有哪个家。
可安明知从来不去郑家过年的。他母亲已经移民,过年也不回国,上学时是去姑姑家过年,后来就自己了。
郑峪章从没有提出过让他去郑家。
郑家家族庞大,上面有郑峪章的父母姑姑叔叔,下面有一群小辈,最大的读高中,最小的就是郑予阳了。人多了过年热闹,尤其是小孩子多了,吵吵闹闹的,显得喜庆。
“不太合适。”安明知看得请自己的身份。
郑峪章却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让你去你就去。”
安明知不说话,要是寻常日子也就算了,过年呀,人家阖家团圆的日子,自己去凑什么热闹?
郑峪章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他们真什么都不知道啊?也不想想你都跟着我几年了。年初我妈来别墅看孙子,你们不是还撞上了吗?”
那是年初,郑峪章的母亲顺路来看阳阳,没打招呼就来了,跟安明知撞了个正着。
以前都是老人家想孙子孙女了,就让司机把俩孩子送回去小住几天,或者郑峪章亲自给送回去,从来没出过差错。他们也想过来看孩子,但儿子不让啊,跟在别墅里藏了个宝贝似的。
结果还真是藏了个宝贝,被郑老夫人迎头撞上了。
安明知有些不安,咬了下嘴唇。其实并不意外,两人生活在一起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很多事是瞒不过去的,更何况郑峪章也没真想瞒着。
只不过郑家人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他们知道郑峪章玩归玩,总归还是有分寸的,尤其是郑予阳这个小东西被抱回来的时候。
所以他们愿意接受郑峪章在外面养着人。
郑峪章见他不同意,只好搬出来郑予阳:“你忘了去年过年,小东西非要找你,找不到哭了快一个通宵,搅和得整个家都没过好年。”
后来还是第二天一大早,郑峪章开车把郑予阳送回来的。他继续说:“今年再这么闹,谁受得了啊?你就过去看着他,千万别让他再闹了。”
“过了初一就回来。”也就两天。
安明知是觉得不大合适,但郑予阳不乖的时候确实是个随时爆炸的小魔头。
“那我用带什么东西吗?”他问。
“从酒柜里拿两瓶酒就行。”又不是为了那点礼物,他是要把人带回去。
安明知没有再说话,就算是同意了。郑峪章心情好了不少,空出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潮潮热热的。
像是要给他吃颗定心丸,郑峪章说:“我在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