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影和电视剧就算了,尤其是给人做配角那种,戏份不多,吃的苦却不少,像这回,又弄了一身伤回来。
最重要的是,安明知出去拍戏,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全国各地跑,有时候还要往深山里钻,荒郊野岭的地方,手机连信号都很差,郑予阳哭起来要找人,连个视频电话都打不通。
郑峪章想去探班,安明知又不让,说不用,找各种理由搪塞,总之就是不让他去。
大的小的一个都不让他省心的。
第二天安明知是被小予阳的哭声闹醒的。
小家伙安静的时候可以自己玩一下午,闹起来又很闹,要人哄很久才能安静下来。
安明知被吵醒,翻了翻身,眯眼看着睡在床另一边的郑峪章。
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郑峪章总喜欢睡在自己的房间,明明那张花了很高价格高端定制的床在郑峪章的房间里,比他的柔软百倍,睡起来宽敞又舒服。安明知记得自己睡过几次,连棉被贴着肌肤都让人觉得幸福万分。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郑峪章也被哭声闹醒了,不悦地撩起一只眼皮,眉间的深壑已经出卖了他的不耐烦。当爸爸的总是没有耐心的,郑峪章从来不会哄小孩,只会凶巴巴的,黑个脸,让孩子哭得更厉害。
果然下一刻人就恼火,向着门外吼了一声:“大早上哭什么呢?!”
安明知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嫌他太凶:“您别这样吼他。”
郑峪章给了他一个“你就会替他说话”的表情,被吵得再睡不下去,只好跟着起床。
保姆抱着郑予阳站在门口,哄不好也不敢进来,只好隔着门说:“可能是做恶梦吓着了,还没醒就一直哭。”
安明知简直就是救命良药,整个别墅里的人都知道,小少爷哄不好找安明知,大小姐生闷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找安明知,至于郑峪章,吃得不满意睡得不好,也都找安明知。
所以有时安明知出去拍戏,想他早点回来的不仅郑家三口,还有其他人。仿佛他不在,别墅里的一切都会乱套。
安明知只来得及套上睡衣,郑予阳洪亮的哭声在穿透门板不断传进来,他偷看了眼郑峪章的脸色,估计不久就会耐心耗尽发脾气,赶忙去开门。
保姆抱着小予阳,看见他松了口气。
“我来吧。”
安明知抱过郑予阳,让保姆去厨房冲奶粉。
虽然不知道阳阳母亲是谁,但想必也是位姿色出彩的美人,看郑予阳便知道了,瓷娃娃一样,粉雕玉琢,眉眼都生得好看极了。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郑峪章的功劳。
此时小家伙已经哭红了鼻子,不停掉着泪珠,趴在安明知的肩头打颤地哭:“呜呜,哥哥抱……”
安明知怕吵得郑峪章心烦,正要抱着他下楼,便被叫住:“抱过来。”
安明知知道他向来是最不会哄孩子的,不把孩子弄哭就万幸了:“您想做什么?”
“怎么?我还能揍他不成?”郑峪章挑眉,想了想又说:“大早上扰人清梦,揍一顿也不为过。”
小予阳看见他那一张黑着的脸,抱着安明知的脖子哭得更凶了。
安明知拍着他的背不停哄。
郑峪章已经穿好了衣服,房间里拉开了窗帘,一片阳光照在地毯上,透亮明媚。他看着安明知,还有安明知怀里自己的儿子,张手要抱郑予阳。
“你再睡会。”这句是对安明知说的。
其实安明知没那么多觉,睡足了七个小时已经不困了,何况小家伙闹得正凶,不肯找其他人,只躲在安明知的肩头,哭得他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呜……爸爸坏……不要爸爸抱……”小予阳哭得快要喘不上气,紧紧搂着明知的脖子。
男孩子发育得晚,郑予阳尤其晚,三岁之前只会喊简单的称呼。爸爸是他最早学会的,其实最早是妈妈,但因为他没有妈妈,这个词便逐渐在他的用语中消失了,然后是“哥哥”“姐姐”“阿婆”“奶奶”之类的词。
到了三岁,邻居家比他小两个月的妹妹说话都能对答如流,唐诗都可以背下来一首了,而郑予阳还只会咿呀啊呀的,除了那几个称呼什么都说不成,安明知便有些着急了。
尽管保姆很有经验地说再等等,可安明知总怕他语言功能有问题,拉着郑峪章去医院给小予阳做检查,可一系列下来没查出来任何问题,医生也只能归结于发育晚。
到了现在,会说的话还是不多,只有给糖吃的时候才能诱导出几个新词。
安明知见他哭得凶,不敢给郑峪章,别孩子没哄好,整个家的人都跟着遭殃。他拍着小予阳的背,很熟练地哄着他,又对郑峪章说:“不困了,我带阳阳下去喂奶。”
他的意思是喂奶粉,小家伙母亲不明,自然也就没办法母乳喂养,从小就是喝奶粉长大的,这话他说了两三年也没觉得有问题。
可郑峪章听起来这话时表情总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