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梦修狐疑地“哦”了一声,随即怔在那里,似乎在思忖胖娃所言,到底有几分事实。显然,很多事他并不知晓,只是旁人之言,多是些捧场之语,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郭桂花闻言,喜笑颜开,儿子生活以外的事她过问的不多,但听有人夸赞儿子,她岂能不喜,道:“胖娃,你在婶这吃点饭吧!婶去拿酒。”
语罢,郭桂花匆匆步入屋中。
“修叔,你还不知道吧?此次外出,秋弟仅修炼三天,便至炼体境二阶,此时整个虎阳滩都为之震动,若不是秋弟经脉有异,不能继续炼体,恐怕这里已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了。”胖娃继续说道,置梦秋那挤来挤去的眼眸于不顾。
梦秋嘴角抽搐不已,却又是不便明言。他不想父母因些许小事而烦恼不堪,但他转念一想,此事终是难以隐瞒。
思忖至此,梦秋心情倏地坦然起来,随即他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似乎胖娃所述之事,与己无关。
梦修闻言,顿时惊诧无比,不虞儿子竟有此等天赋,传说中的一些惊才艳艳之辈,也不过如此,可惜儿子不能炼体。一时之间,他有些哭笑不得,老天似乎与他开了个莫大的玩笑。
“秋儿他爹,家中酒水已告罄。”正在这时,郭桂花匆匆而至,她言语无力,似乎有些羞愧,但给人感觉更多的却是彷徨无助。瞧见胖娃,她才忆起有客在此,顿时住口不言。
须知,山野村人好酒成风,除却生活习俗之外,更多是因为居地阴湿,多有虫虺,酒可祛邪防风,故其不可或缺,备有酒席更是接人待物的基本礼貌。
胖娃见状,尴尬无比,但转眼之间,他便忆起族中不再聘请梦修为占卜师一事,不禁有些愤愤不平。因为如此一来,梦秋一家人将是生活难以为继,更别提以酒待客了。
“桂花婶,此事你勿以介怀,我胖娃在虎阳滩乃是孤身一人,难得婶和修叔对我时常照顾,形如一家人,何须见外。不提月前修叔无偿为我算卦之事,便是此次外出,也是托秋弟的福,方可平安归来,想必以后仰仗秋弟之处良多。”胖娃诚恳的说道。
梦修闻言,呆滞良久,胖娃的言语之中,蕴含信息太多,而且多数含混不清,让他一时之间疑虑重重,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梦秋眉头紧蹙,不知胖娃此举何意?难道仅是因为打赌输了,履行赌注,唯他马首是瞻?抑或是与他人一般,别有所图?
“修叔,你还记得月前为我所占卜的那一卦吗?”见梦修一脸狐疑之色,胖娃继续说道。
梦修一怔,旋即忆起月前的那一卦。
那时众人尚未外出狩猎,梦修路遇胖娃,蓦然觉得此子眼黑颇多,山根隆起,且不尖耸不塌陷,似有贵人相助。于是,梦修兴致所致,占卜一卦,卦象显示胖娃“得贵人相助,逢凶化吉,而且是道业有成”。对于此卦,胖娃当时一笑了之,梦修也未过多在意。
只是此时,胖娃提及此卦,不知何意?
难道,难道胖娃认为那个卦中“贵人”便是儿子梦秋?!
蓦然,一个连梦修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想法冒了出来,他被这个想法给怔住了,身躯瞬间呆立,随即他眸光灼灼地望着儿子梦秋。
紧接着,梦修忆起狩猎前的那一卦“玄龙潜水,枯木逢春”。一直以来,虎阳滩村人,均以为那“玄龙”指的便是郭灵凤,也从没有人对此有过异议。
难道说,那“玄龙”另有所指?
梦修的思路豁然开朗起来,念头瞬间通达了许多。如此一来,便不难解释在郭灵凤离开之后,为何还会有天地异象,似有玄龙出水之兆。
只是儿子梦秋天生绝脉,终生不能炼体(至多至炼体境二阶),似乎不太可能,难道说是那郭烔辉,抑或是郭(玉)峰?
忆起那天的天地异象,“新武王星初现,紫气东聚,牛斗冲天狼,斗柄凌空虚指”,梦修不禁一阵惶恐,他正是因为要勘破此天象而遭受反噬,险些失明。
思忖至此,梦修连忙垂下眼帘,喃喃自语:“天机不可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