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山下的女人都很可怕,把男人比作大猪蹄子,像是要吃人!
身边的姐姐们还煞有介事地询问自己多大了,在自己身上捏来捏去,很是可怕。
好不容易来到楼上“妙音阁”,白易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只见一位胖胖的年轻公子身穿浅蓝色长袍端坐酒桌前,罩一身薄纱衣,腰间玉带环绕香囊点缀,风度翩翩。
“云公子,人来啦。”众女笑着告退。
年轻人立马起身,拱手道:“有失迎迓,望两位恕罪。请坐,请坐。”
天承遇客气两声,而白易看着满满一桌菜,当即坐下。
“在下云养德,是临江城人士,听闻道长精通玄术,冒昧相邀。”年轻人笑道,“两位请,咱们边吃边聊。”
“嗯嗯……”白易吃着鸡腿,点头回应。
没等云养德招呼,他已经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是油。
云养德也不恼:“两位是外乡人?”
“从外地来,山里。”白易又拿起一盘牛肉。
“我说呢,如今算卦的先生可不多了,城里几乎寻不见。”云养德轻笑两声,举止斯文。
“如今的世道大不一样了。”天承遇不由感慨。
“是啊,单说这临江城吧……”
白易捧起一头烤乳猪。
借着微薄的酒意,云养德侃侃而谈,先是将临江城的风土人情好好介绍了一番,又说起坊间闲话,最后引到了道门玄术上来。
忽然,他眉宇一振:
“听闻道长会看风水?”
“略懂而已。”天承遇谦虚道,“云公子是想看看?”
“不不不,家里宅子太多,看不过来。”
云养德摆手,“除此之外,道长还会按摩正骨、治疗跌打损伤?”
白易吞下一口肉,煞有介事道:“这个我最知道了,小时候练功被师父打断骨头,都是师父帮我治的。”
云养德嘴角牵动:“是……是么。”
“云公子伤了筋骨?”
“也不是。”云养德拍了拍壮硕的胸膛,“身体好着呢,只是觉得道长神通广大,什么都会,万分佩服。”
好一通夸赞后,他突然有些忸怩,凑上前低声道:“那……道长还懂补气益阳,治肾虚的法门咯?我听说,道门有这种秘法的。”
正当吃着的天承遇愣住。
“你……”
云养德耳根通红,连忙摆手:“不是我,我帮朋友问的。”
天承遇心里明白,点了点头:“有是有的,不过一时要说恐怕说不详尽。”
“不急,不急。道长先吃吃喝喝,晚些时候住下来,慢慢交流,食宿全由我包了!”
云养德拍了拍手掌,“来啊,都进来,给道长添酒。”
他这么一拍手,许多盛装打扮的女子涌了进来,围住天承遇和白易,好像乱花簇拥。
有几名商国姑娘罗裙摇曳,也有西方姑娘,皮肤白得反光,还有些肌肤呈棕色,但是线条坚硬,穿着短衫能望见成块的腹肌。
她们的妆容各式各样,风情万种。
云养德娓娓而谈,说这只是小打小闹,扶桑国传来的玩意儿才带劲,专有种供人观赏的剧目,各种各样的角色看得人眼花缭乱,还有名头可选,什么受难女夫子、秘密女神捕之类。
许多女子为白易斟酒添菜。
白易使劲躲避,他想不通,被这么多女人叽叽喳喳围住,烦也烦死了。
到底有什么快乐的?
师父不是说女人如洪水猛兽么,怎么还笑得出来。
莫非书上写的,都是假的?还是师父的快乐,我体会不到?
不一会儿,丝竹奏响,女子们伴着管弦载歌载舞。
酒过三巡,靡靡之音悠然传开,透过窗户飘荡到河岸边。
上一曲悠扬,这一曲哀婉,乐音醉人。
云养德撑着脑袋,迷蒙的眼睛里满是慵懒:“每天喝喝酒,看看歌舞,听听弦乐,无聊得很呐!”
他抱怨一声,满面愁容,将酒杯掷出老远。
白易深有同感:“我每天练练功,看看书,打打妖怪,也很无聊。”
“我倒是想跟你换换。”云养德泫然欲泣,“不瞒两位道长,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的闲散日子。我觉着自己有修炼的天赋,可我爹就是不信,非逼着我回家继承家业,天天过这样的日子……”
白易吃了不知第几只鸡,惊问:“你说的家业,很大吗?”
“南城一条长街,甬江下游的矿地,还有漕运船厂,都是我家的,唉……”
云养德真诚地叹了口气,有钱的日子,无聊且枯燥。
还让人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