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芩从怀里掏出烟丝,填满烟锅,一旁的鹤鸣和尚立即从厨房拿出油灯,用火折子点燃,张南芩对着火焰就在吧唧,烟雾霎时被他吸了一口,最后吐出来,舒爽无比。
这一切看的一旁的小六子好奇不已。
“时间。”张南芩狠狠的吸上一口,吞云吐雾。
“今晚酉时一刻。”卫蓝青有些严肃:“恐怕张富贵别有用心,那百花香正是朱家所有。”
卫蓝青说完之后,神情有些担忧:“南芩公子,要么你同小师父现在就走吧。”
张南芩被卫蓝青这反应逗乐了,他笑道:“蓝青姑娘,无需庸人自扰。只是去下百花香而已,就算龙潭虎穴又何妨?”
这是一种自信,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让人觉得是无稽之谈。
“张富贵并没有约我,而是公子你,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卫蓝青低头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张南芩:“如果说张富贵是为了杀人灭口,当时知晓他的事,我们三都在场。倘若不是……”
“行了蓝青姑娘,别在那里想了。”张南芩吧唧一口烟锅说道:“他无非是想试探我底细,你无需为此事犯愁。”
卫蓝青眉头一皱,那模样有些可爱,她开口问道:“公子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
“担心?”张南芩摇摇头:“有什么好担心?别说一个张富贵,就是他后面的朱家出来又如何?”
卫蓝青听后凝视张南芩:“公子这是早有对策?每一步都计算在内?”
张南芩从位置上站起来走了两步:“你不会真以为那朱凶对十一姨太太同张富贵的事不知晓?”说完之后冷笑了下:“朱家能成为一个小家族,岂能被小瞧?他朱凶虽然放权,让十一姨太太去搭理家族上上下下,如果没有朱凶的授意,那些人敢听从十一姨太太?那他朱家能有今日成就就是天大的笑话。”
卫蓝青听着张南芩的话眼里充满了震惊:“公子你是说朱凶早已知晓十一姨太太同那张富贵苟且之事?”
“你以为?”张南芩发现卫蓝青有时候挺聪慧,有时候就像一个白痴,他开口说道:“朱凶之所以装作不知晓,便是家丑不可外扬。他为何丢弃一切,将朱家交给十一姨太太打理?”
卫蓝青沉思,良久抬起头有着不可思议,她道:“他寸步不离,是将孩子驯服。因为他朱凶这一生都无法拥有子嗣,他不会不知晓自身情况。”
想通了这一重,卫蓝青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她说道:“他不仅仅驯服孩子,让孩子跟他最亲,同时更好的隐瞒这件事,让十一姨太太同张富贵无法察觉。他会暗中如同猎人,等待十一姨太太同张富贵犯错,然后借此理由将两人铲除,不会有任何波澜。”
“不错,能想到这一层实属不易。”张南芩点点头,他道:“如果他找人杀了两人灭口,官府会查,到时候指不定查出什么,对于朱家来说,名誉受损。可是要是犯错误了,朱家就有理由跟借口拿下两人,就是官府,也无话可说。而吞并卫家就是他朱凶的一步棋,他懂人性,懂张富贵,而后者就是一头猪,偏偏自以为是,却不知别人已经做好了一个圈套,就等着他钻进来。”
“因为他的贪婪,想要卫家米行,提前下手,获得好处,这便是朱凶好拿张富贵下手的理由。”卫蓝青瞬间想到点子上,此时她看向张南芩眼神里面多一些色彩。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怎能将事情看的如此透彻,而且每一步都是如此精准。
张南芩可不知道卫蓝青心里所想,他道:“昨日告诉张富贵他拿苟且之事,就是传达给朱凶,他在想什么,我们都知晓。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竟然能知道他的事,甚至知道他所想,他的布局,蓝青姑娘认为他会怎样想?”
不等卫蓝青回答,他便说道:“未知的恐惧。”
“可是你这是在玩火!”卫蓝青有些惊骇。
她无法想象如此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竟然洞察人性到极致,她觉得太可怕了。哪怕他父亲在世,都不一定是张南芩的对手,简直比狐狸还有狐狸,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