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手一松,东西又全部跌回推车里。转身,继续买菜,全挑贵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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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正前方一台挂壁式小电视里在播新闻,主持人神情严肃又惋惜。
“近日乐式集团陷入寒冬,股票大跌,百亿市值几乎蒸发殆尽。乐式集团董事长夫人,年婉华女士不堪压力,今天下午在家中割腕自杀,幸好被佣人及时发现,送去医院抢救,至今还没脱离危险……”
林染刚从冰柜里取出一盒野生松茸,手哆嗦了一下,那一盒松茸就脱手跌回了原位。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替她将那盒松茸取出来,扔进了车里。
“同情她?”莫斯年平淡地问。
好像那个一手摧毁乐式集团的人,并不是他。
林染摇头,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可能自己太缺母爱吧,看着别人的母亲要死要活,有点不是滋味。”
然后她微微仰起头,认真地恳求他:“放过薄暮白好吗?”
“理由?”他黑眸幽邃,面无表情。
“如果他死了,我会再多恨你一些。”
莫斯年气极反笑,“好,很好。林染,你出息了。”
她想自己并没有很出息,不然为什么看莫斯年这么阴森森的模样,心里还有点发憷呢?
下意识地想开口呛他两句,找回尊严,转念又一想,还有三个月,人在屋檐下,最好还是不要把这男人惹毛比较好。
于是到嘴边的那句“怎么地吧?”生生咽了回去。
林染沉默在莫斯年看来,无疑是对薄暮白的另一种维护。
他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转身推着车往收营台方向去了。
林染又拿了一盒四位数的黑松露,快步去追。
他个高腿长,真走起来,能甩她一大截。
林染瞧着他散发着怨气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
这想法把她自己逗乐了,一时分神,没留心,右侧一个服务员正推着一车半人高的货冲出来。
林染避之不及,一只微热的大手及时拉了她一把。
男人身上带着阿帕尼斯冷调木香,品味非凡。
林染赶紧站稳,感激地说:“谢谢您。”
“不客气。”男人略带沙哑的低音质,彬彬有礼。
林染抬眼,有些微愣。
她对男人的外貌向来不会过多关注,而且莫斯年养叼了她的审美,看谁都觉得乏善可陈。可她不得不承认,第一眼,她被眼前这男人惊艳了。
皮囊一流,气质绝色。
纤直挺拔的鼻梁上夹上一副金丝框眼镜,斯文禁欲,偏偏镜片后面一双罕见的丹凤眼,充满诱惑又极度危险。
是的,危险……
林染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本能地和眼前男人拉开了距离,她承认他帅,可她对他没有半点好感,矜持地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男人略有些失望:“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林染有点恼了,皱着眉回头:“你还想怎么着?举手之劳拉我一下,我还得三跪九叩,斋戒沐浴地供奉你两天呗?”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不仅是这张脸,似乎性格也和她……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