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么一说,老大偷偷的朝老金翻了个白眼,没想到竟也是狠心无情的。
老大想过去看看那人,于是故技重施,一边刨一边挪地方,可刚走出两三米,就被监工吼了一声,“喂,你又他娘的修路是不是,滚回去,再看你挪地方我非得打死你!”
老大连头也没敢抬,灰溜溜的又回到了老金身边,这下老大也明白了,自己都顾不得自己,哪还有能耐去管别人,真是自不量力。
老大又有些力乏,可看着老金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样,他不禁轻声的向他问到:“大......老金,你不累吗?”
听老大这么问,老金竟然嗤笑了一下:“干活能不累吗?但得讲究个方法,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这么简单个事竟还装出神秘,不就是高举轻落吗?老大早就看出了老金的小聪明,自己小时候经常这么干,明知如此为何还要有那么一问,其实老大只不过是想寻个说话的由子而已。
“你应该是在这很久了吧,这么累这么苦,你为啥不逃跑啊?”
“跑?说的轻巧,我在这六年,咱们这种人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听这么一说老大更加害怕了,不禁的想起了姑姑和大榛子,真要是自己被扣个六七年或是更久,他们可咋办,老大开始急躁起来,直接的问出了心中所想:“大爷,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我姑姑生病了,我想回去,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逃出去?”
老金听到这话,立马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时也没等,弯着腰连头也不抬的就闪到了一边。
看到老金那般老大却没觉出不对,也跟了挪了几步,追问到:“你和我说说,怎么才能离开这?”
老金停下手,闷头的想了一会对老大说到:“小伙子,这话到我这你就别和任何人再提了,也包括我!”
又是故作神秘,这老头怎么喜欢玩这一套?老大心里着急,逃跑的决心已下,现在只差一个明白人给他指指道,可他也不想想,若这老金有路子哪还犯得着在这里受苦。
“如果我现在去向监工揭发你,那我明天就能歇上一天,而你就得被打死,我就当没听见你说啥,我还奉劝你一句,别想着跑,跑不掉的!”
老金继续说着,可老大却心意已定,“我看这也没多少人看守着,趁着晚上跑不是很容易吗?”
老金没有再说什么,老大却不想就此放弃,可还来不及多问,突然传来三声枪响......
听到这响声,煤坑里立马炸开了锅,人们纷纷朝盘坑道跑去,老大见众人慌乱就觉得是大事不妙,立马的也跟在了后面,跑上煤坑、拐过一座煤山,众人钻进了一个窝棚。
一路像被狗撵了似的,竟然是急着跑回去睡觉,老大有些懊恼,早知是这样就不跑了,还能多问老金几句,这下可好,屋里黑漆漆的去哪找人。
那窝棚由几根木头支起,外面和顶上都铺着草,大概有十米长、五米宽,里面相对着有两张通铺,中间隔着一米,以前这里一铺睡二十人还不算太挤,可今晚又多了七十多,窄小的屋子哪够一百二十多人挤的。
“先到先得”,提前进屋的抢着上了铺,倒头就睡谁也不管,后到的连门口都挤不进去,幸好老大跑的快摸黑的挤了一个靠中间的位置,那也是前胸贴着后背,别说睡觉了,都快把人挤吐血了。
都是穷苦受难的,可也没有个忍让和迁就,有嫌挤的、有嫌脚臭的、还有挤不上恼羞成怒的,好几个竟然大打出手,乌漆墨黑的也不知打的是谁,更不知道是谁打的。
打骂声不绝于耳,木板搭的铺架摇摇晃晃,就连窝棚的柱子都被弄的吱吱作响,像是要塌了的样子,中间过道的打闹更是让很多人跌倒在地,一个压着一个根本起不来身。
老大躺在铺上也没得消停,两边挤着,身上还压着几个,他是一下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