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保护她,我有实力,也有力量,我可以保护好艾莎,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人伤害。”
“呵呵,你凭什么保护?你又有什么资格保护?”阿杜娜王后冷笑了两声,然后对着罗兰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很强?我承认罗兰,你或许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力量,但那又如何?你能一个人抗衡一整只军队吗?你可以一个人对抗一整个国家吗?”
“我……我……”
罗兰语塞了,他想要说“我可以!”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像是有根鱼刺卡在那里一般,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受,却又没办法将它取出来。
“之前我在码头上的时候,我看到你了罗兰,你在和你的养父罗山做最后的告别对吗?你连你的养父母都无法保护,你又凭什么说你可以保护好艾莎?卑尔根公国只不过是用了一张薄得不能再薄的破纸,就把你的养父母,和你所有的亲人朋友全都夺走了,那个时候你在干嘛?你除了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离你远去之外,你又能做什么?”
“你……你住嘴!你以为我没想过组织这一切吗?我只是……我只是……”罗兰面色狰狞的低吼道,同时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敢再直视阿杜娜的双眼,不敢回答她的问题。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什么都做不到而已。罗兰,别把你自己想得有多么的厉害,就算你比一般人强一些又如何?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你也只是一只蝼蚁而已。蝼蚁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大象的威严,就像你无法阻止你的养父和朋友去送死一样,这一切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成为了定居。”
“你住嘴!我让你住嘴你听到了没有!?”
在阿杜娜的连番质问与步步紧逼之下,罗兰开始不断地后退,没后退一步,他内心的骄傲便会崩塌一点,直到已经背靠着墙壁,退无可退之时,他心中的所有骄傲与坚持也在这瞬间轰然崩塌。
罗山大叔的离开已经成为了罗兰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痛,让罗兰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无力的恐惧。也因此,罗兰才会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只希望通过时间的流逝来抚慰那难以忍受的痛苦。
然而,阿杜娜的话就像是有一双手,活生生的将罗兰心里的那道伤疤又撕了下来,血流如注,更让罗兰感到痛不欲生。而这份痛苦也让罗兰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他疯狂的咆哮着,然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径直冲向了面前的阿杜娜王后,同时手臂下的袖剑应声而出,带着刺骨的寒芒,直指对方的咽喉。
不过,就在袖剑的剑锋即将触碰到阿杜娜王后那雪白修长的脖颈时,理智总算是回归了到了高低,并让罗兰在刺中之前的一刹那停下了动作。
“哼哼,原来,你所谓的强大就是将一切的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之前你无力对抗卑尔根公国的征兵令,就强闯城堡,向你的国王挥起了拳头。现在,你又把剑指向了我,就因为你自己的无能,说真的罗兰,我原本对你还算是抱有一些敬佩的,但是现在,你简直让我感觉恶心。”
“动手吧,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尽管杀了我,但是你永远也别想让我改变观点。罗兰,你就是一个懦夫而已。”
阿杜娜的声音很平淡,就连脸上都面无表情,但是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却异常的可怕,每一句都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扎在了罗兰的心口上,让他痛的喘不过气来。
最终,罗兰收回了袖剑,神情落寞的站在原地,沉默无言。
看到危机已经解除,阿杜娜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动神色的擦了擦额头处冒出来的一颗颗小汗珠,接着对罗兰说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尽快离开城堡吧。我刚才说的话依旧算数,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从今往后,我希望你再也不要接近艾莎一步。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会衷心的感谢你。我还有事,就在先行一步了,抱歉,借过。”
向罗兰施以一个无比标准的宫廷提裙礼后,阿杜娜王后再次恢复到了以往雍容典雅的状态,没有再理会罗兰,直接离开了房间。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罗兰一个人在那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没有回铁匠铺,而是沿着阿伦戴尔的街道,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万幸阿伦戴尔的治安一向很好,所以从不需要巡逻队的存在,也正因如此,罗兰才能如此在大街上独行,犹如一个幽灵,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从城堡出来以后,罗兰便一直处于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而在行走的过程中,罗兰也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忆自己曾经的点点滴滴,包括前世的一切,以及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经历。
前世,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被组织培养、利用,断绝了对所有感情的联系,只为了能够圆满的完成任务。
直到现在,罗兰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感受。痛苦、迷茫、憎恨、绝望,那些曾困扰了自己一生的恐惧,此刻又再一次的包裹住了罗兰。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带有老茧的双掌上空无一物,然而在罗兰的眼里,却看到了数不尽鲜血与伤痕。这当中,既有敌人的血,也有罗兰自己的血,还有……他弟弟的血。
鲜血不停地从手中滴落,落在地上,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池。而罗兰,就站血池中央,立于这天地之间,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在不断地咆哮声中,等待着上天的惩罚。
“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小武。”
罗兰抬起头来,皎洁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苍白的脸颊处,无声的划过了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