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绵的目光这才落到小陶身上,似笑非笑道:“红发妖姬。”
这男人遥遥而来,自带一股冷气,小陶在外闯荡多年,本能告诉他,这个男人不好惹,等行到近前,小陶看清那冰雕玉琢的一张脸,恍然大悟,他就是大当家,本地的帮派头领,黑奔驰的真正主人,杀人不眨眼的坏蛋魔头。
小陶将这些头衔一一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不由遍体生寒,只道:“大当家叫我小陶就好。”
“进屋吧,外面冷。”
李如绵转身带路,小陶狠狠打个哆嗦。
贺兰摧在边上问:“喂,你还好吧?”
“不好。”小陶嘟囔着,推着贺兰摧的背让他往前走。
之前听闻导师在老家置业,贺兰摧还很是期待,毕竟他和同学们都拜访过李如绵在墨尔本的家,房子建在山顶,富丽得跟阿房宫似的,一股占山为王的霸气油然而生,与他hei/帮大佬的身份也很相合。
然而这里只有一座苏式小楼,白墙灰瓦,几根光秃秃的树枝聊作点缀。
小楼一共三层,内里装饰得古色古香,李如绵请两人到客厅坐下,在便携炉上煮水烹茶,说:“我一直很欣赏令堂的作品,本以为有缘见面的。”
桃李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贺兰摧开了两小时的车才到,车上空调把他热得够呛,看见茶几第二层有个纸杯,还有一壶水,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咕咚咕咚灌下肚,长出一口气:“我爸说,学建筑轻则秃头,重则短命,他大概是短命的那个。”
李如绵不作答,盯着贺兰摧手上的纸杯说:“这是大黄的杯子。”
“大黄是谁?”
李如绵唤道:“大黄。”
一条狗哒哒地跑进来坐下,与贺兰摧四目对望。
手里的水吧它突然就不香了。贺兰摧尴尬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赶紧拉来小陶转移话题:“导师,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小陶!我新认的弟弟。”
冷水烧开,嘶嘶鸣响,李如绵有条不紊地烫壶温杯,茶荷舀了茶叶,拨入壶中。
茶叶入水,清香溢散,他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弟弟?”
“嗯!”贺兰摧搭上小陶的肩膀,“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亲弟弟,谁欺负他,我和谁没完。”
小陶红了脸,李如绵发出一声低低的长叹,只有贺兰摧搂着这个便宜弟弟满脸喜色。
李如绵抬高茶壶,侧过手,一道沸水贯入杯中,他如是重复三次,垂眸说道:“那你问过小陶吗?他想不想做你的弟弟?”
李如绵教了贺兰摧一年,自认还算懂他。贺兰摧是块不开窍的楞木头,一旦认了小陶做弟弟,从此以后也只会把他当做弟弟对待了,而小陶戴着与贺兰摧同款的围巾,眼里情意浓得就要溢出来,怎么看都不是纯洁的兄弟之情。
贺兰摧被问得哑口无言,去扯小陶的衣袖:“你不会不愿意的吧?”
小陶漂泊了很多年,与旧人一朝重逢,又怎么会傻到把他推开,打落牙齿也只能往肚子咽,对着贺兰摧点了点头。
小陶一点头,贺兰摧又得意忘形起来,拍着胸脯夸下海口:“乖,以后哥疼你,有谁欺负你了,都和哥说,这里还没有我搞不定的...”
这个智商是怎么念到研究生的?李如绵忍无可忍,捧出茶杯塞给他:“闭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