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缘的幻影岔开双腿骑在梁兴身上,妖娆地按住同盟的脑袋,幻影的手穿过人类的脸庞,在其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可对于梁兴而言,戚缘的诱吻所来带的柔声,在房门背后暗约私期的勾连面前,显得讽刺又滑稽。
梁兴试图用痛觉逃避这一现实,然而双方夹击让他失神崩溃。
录音笔里只有两句人话含有信息:
——“尹至,只有我才让你这么舒服,对不对?”
——“别叫我那个名字。”
接着,便是无止境的喘息。
“梁兴,你听到他们说什么大秘密了吗?老董也在?他们聊什么了?”戚缘因为收不到信息,非常怀疑梁兴听到的东西,“梁兴,你是不是生病了?”
梁兴沉默着摇头,脸色闷红,头发被汗水拧成一股股的。突然,他像是烂了翅膀的蝴蝶要挣脱命运而跳进烛火那样,伸手摘下被病毒入侵的义眼片。
视觉信号切断链接,戚缘的幻象随之湮灭。
就这样,梁兴孤独地沉在月光中,莫名其妙累得虚脱。他松开手,盯着被汗浸透的义眼片傻笑。
“谁?谁在外面!”
壬幸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接着,沉迷欲望的董先生也发现门口可能不对劲。里面的人在控制中枢关闭了出口,梁兴无路可退。
难道自首还还能减轻罪行吗?
梁兴苦笑。
他没有戴上义眼片,而是正经地,以一个失恋小男孩的样子,捂着有创伤的眼睛,推门而入。
董先生的西装是敞开的,梁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而壬幸被抵在墙上,被董先生抱着,他的双脚缠着男人的腰,赤裸的双臂抓着那个男人的衬衫,脸色轻浮的红晕,像是喝醉了那般。现在梁兴能看见壬幸的手脚,因为没有衣物覆盖,双臂双腿与仿真义体的连接处如游丝暴露出来。
“抱歉,我发现我的眼睛坏了,我不知道明天怎么去上班,打扰了……”梁兴红着脸把坏掉的义眼片拿给壬幸看,像是小孩子认错一样。
壬幸笑了,那双被后期制造接上的义手挽着董先生的脖子,在男人布满薄汗的耳侧落下一个吻。
见此,梁兴的心潮越发澎湃,他自首得干脆,但他的审判者轻浮得让他不能心安。戚缘不会知道自己深爱的董老板永远不在乎他,真可怜。梁兴感觉悲哀,想要找出戚缘比自己可怜的例子来安慰自己。
反正他不爱尹至也不爱壬幸,他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粉丝、小演员。
“抱歉,打扰了!”
梁兴九十度标准鞠躬给壬幸和董先生赔礼道歉,随后痴痴傻傻地跑了。
“那小混蛋是谁?”董先生问壬幸。
“一个非常好玩的小男孩,”壬幸说,“他在调查我们的公司,还偷过牺牲者的身份卡,我想看看他在我眼皮底下能干出什么事。”
“卧底?弄死不就完了?”
“别,因为我得观察不同的有趣的人,才能完成我的作品。”壬幸说,“你不懂。”
“我不懂他们,我只懂你。”董先生低头亲吻他的情人。
自从十五岁见到那个同学的时候开始,董先生只愿懂两种东西:电子程序和他暗恋的同学尹至……
现在应该说壬幸,壬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