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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一副理直气壮说着白如意闲话的仙子们，在瞧见洛祁的一瞬间便是一个个灰头土脸地掩面而去，俨然生怕被洛祁看清楚容貌一般。

她们闲话说的嘴碎，离去时却也是跑的飞快，莫论再议论上三两句，就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这模样真真是让白如意瞧的好气又好笑。

气她们无法约束住自己一张嘴，四处议论是非。笑原本以为她们是如何厉害的人物，没想到见到洛祁却也不过像是耗子见猫一样。

“先前在狐族的时候瞧着你一副地皮老大的模样，眼下旁人说到了脸上，你倒是安静的很了。”洛祁嗤嗤笑着，若是让那些个小仙子瞧见他这模样，怕不是要吓到几日都闭门不出的了。

堂堂九重天最不让人亲近的水神，今日居然是会看着一小狐妖眼神含笑。

就算是九重天上最爱胡诌话本子的月老仙人都不敢如此写的。

白如意听着不悦，鼓起腮帮子便正色道，“你这种被高高捧在掌心上的仙君自然是不知晓我这种小妖的顾虑。我可是私自上天来，若是被发现我其实是狐族小妖，夫子说是会被天帝打入轮回井中，届时生生世世不入轮回，饱受折磨也难求一死。”

洛祁瞧着白如意那般严肃认真的神情，唇角不由得勾了勾，伸手便是揉了揉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夫子骗你的，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过是会让狐族族长领你回去。轮回井之刑乃是九重天最残酷的刑罚，你非犯下大错，是诚然不会将你打入的。”

“大错？”白如意有些困惑地反问道，“那我若是同那些个仙子对骂，算是大错么？”

“不算。”

得了洛祁这句话，白如意才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旋即一双眼眸中闪烁起斗志昂扬的热情来，大有一副要去同那些个仙子决一死战的模样。

“我们狐族可是自古以美貌著称的。她们居然敢说我是个土包子！我白如意在狐族虽然称不上绝世美人，不过好说歹说也不能够丢咱们狐族的颜面。仙君在此等候，我速速就回来。”

白如意说着拔腿欲走，瞧的洛祁颇为无奈地提着她的衣领，捉小兔子似的直接将她给提了回来。

这一提不打紧，白如意只以为洛祁是要发怒的了，畏畏缩缩地缩着脑袋看都不敢看向他。

“日后无需如此拘束，就唤我洛祁罢。”洛祁瞧着白如意怕自己怕的很的模样，不由得扶额略显苦涩之情，“看来两百年前的事情，你你已经忘的干净了。”

说忘的干净倒是不至于，只不过大半皆是已经忘却。

譬如洛祁口中的誓约，白如意便是已经不记得分毫。不过百年前自己救过一条烤焦的小蛇倒是真。

故而她绞尽脑汁如何去想，都是想不通为何一届水神，为何偏偏要赖上自己的了。

洛祁似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眼眸微垂，“无论你是何种模样，我都很喜欢。两百年前我说过，倘若你忘记了，我也能够日后日日夜夜再说与你听。”

又是那个梦。

梦里有着一望无垠的黑色深海，恁凭白如意如何奔跑，都是无法离开这片海域。

她立于海面，死寂的海水从她脚底淌过，缓缓朝着她身后的云层中汇聚而去。

她吃力地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寻到最后一处出口，可却是徒劳。

“你注定被困在这里，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