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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猪圈里头出金沙

说到这时俊才看见仲叔站起往后走。

仲叔说：“我咋给忘了！”

说着仲叔到后面窑窝里，拿出了两瓶酒。又拿了两个黑釉子的小碗。俊才看着说：“是西凤洒。”

仲叔说：“不是，是凤鸣酒，给西凤的包装有点像。”

说着仲叔给俊才倒了满满一碗。俊才身子一低，先凑着碗边一吸，“滋溜”一声，然后端起碗，“咕咚咕咚”一碗酒底朝天。

嘴一抺：“嗯”了一声。仲叔又给到了满满的一小黑碗。

俊才看着仲叔，仲叔看着俊才。仲叔说：“你说吗，盯我做啥。”

俊才说：“你不喝我咋说？”

仲叔把碗端起，二话没说“咕咚咕咚”一口亁，把碗底朝俊才一亮。俊才勾子眼都是喜的，拿起酒瓶要倒酒。

仲叔赶紧抢过说：“我来，你长。”

仲叔说：“继续说。”

俊才说：“我说到那？”

仲叔笑着：“忘记咧，就从头说。”

俊才：“噢”了一声。

“后来我把大勇叫回来。”

大勇一看说：“这是金沙，成色好。”

我说：“那咱不就发财咧。”

大勇阴沉着脸说：“这是祸，不是财！”

我问：“为啥？”

大勇说：“现在全国是特殊时期，专门整治有钱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西安很多人，黑更半夜把金银财宝，珍珠玛瑙翡翠，往城河里扔，四个城河都快满了。”

“来，二哥，喝着说着。”

仲叔又给俊才斟了满满一碗酒。俊才抿了一口把碗搁下。

仲叔说：“亁，亁，乾。”

俊才一仰脖，亁了。仲叔忙又给俊才斟上。

俊才把嘴一抹继续说：“大勇说咧，不知道谁在南城河里，扔了颗夜明珠。黑咧，有小伙姑娘谈恋爱亲嘴呢，夜明珠发光，照着他俩。小伙下去，把夜明珠捞出。第二天，在整个南关正街打听，谁家丢了夜明珠？没有一家敢承认。”

仲叔说：“来把这一怀干了。”

俊才端起酒怀，一口乾了。

我说，“把夜明珠藏起来不就行了。”大勇说，“藏！哼。城里人住的勾子大点的地方，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人，就住9个平方，男女撘个架子摞起来睡。大抄家一开始，屋里虱子虮子都跑不掉。还想藏夜明珠呢。说是一家有一个老婆，抄家时勾子底下坐了个尿盆。红卫兵生疑，翻起一看是个乌金尿盆。红卫兵生气，直接给老婆扣到头上，扣进去容易，取不下来了，硬把老婆给憋死了，最后老婆就蹬了七，八下腿，就走人了。人们吓的往乱葬坟墓窟窿里扔银无。北关一家姓金的，黑更半夜拉着架子车，一架子车银元，全都倒在一个墓窟窿里。最后，那个墓窟窿塌陷下去。里头不知道谁家，已经倒了金砖，金条，金佛像，这下全暴露。金老汉顶缸，半夜里把金老汉逮住，批斗，游街，三天三夜，差点把命丢了！”

说到这，俊才又喝了一口酒。

仲叔说：“现在大勇得是在县上上工作呢？”

“可不是吗。”俊才说，

“还是老大他妹子给帮的忙，说咱大勇文才好，于是就让在县委里，当个小职员，说是等有机会给转正。大勇也金贵他这工作，咱也不敢给娃添麻烦，他说啥就啥。”

仲叔点头说：“好，总是个长久之道，后来呢？”

俊才说：“啥后来？”

仲叔笑道：“你屋的金沙？”

俊才笑了，把脑门拍了下说：“后来大勇给我说，金沙的事，千万刨声张，自己就地处理，后来金沙也不流了。我在猪圈刨了个坑埋了。别人说金子会走呢，我想它十天半个月的，也就跑咧，咱要那东西也没用。”

说到这，仲叔端起酒碗，向着俊才敬了一下，俊才赶紧，把碗端起，亁了。

仲叔说：“现在不知谁家也挖到金了？”

俊才说：“现在，光大岩村起码就有三家挖出金沙，都在猪圈。水泉村有六家挖出了金沙也在猪圈。我想你村也不会少，你是刚回来，兴许还来不及给你说呢。”

仲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