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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百把锁呐悲出殡

仲叔大声说道：“都是假的，人没活，是死人璨劲呢，刚刚把他大筋别住了。刨害怕，到跟前来。”

小明和俊才也都围过来，扶起泪人儿样素翠，站在仲叔身边。大家惊恐看着坐起来死尸。

仲叔蹲下把他布包中红稠子包解开，拿出一个桃木驴蹄。对着尸身胸部膻中穴位用力压下去。同时，又按住尸首髋关节，一小会，整个尸身像解了劲弹簧，慢慢崩直身体直直躺下。

老二俊才惊异的拿过仲叔手中桃木驴蹄，仔细端详着说：“这是个啥蹄子形状？”

仲叔说：“驴蹄子么。”

“我看像马蹄子，骡蹄子。”

仲叔说：“骡蹄高，马蹄平，驴蹄是个碎园堎。”

“为啥要用驴的？”

“驴是龙么，辟邪。”仲叔边给俊才解释边重新整理尸体。

像是给尸身说也像是自言自语：“天太冷。不敢折腾，再折腾坏了，就整不到一块了好好走。噢！”

听的人脊梁骨阵阵发寒。

这时俊才又发现了什麽叫道：“哎，哎，这驴蹄子一按，中间伸出这么长的一根针，这是啥机关？”

仲叔说：“是给死人放电用，活人把死人整理时间长了，死人感应上活人的电，也会乱动弹，把电一放也就没事了。”

说话间，仲叔把尸身身上脱下来褴褛衣服堆在一起。大部份是被狼撕碎的。

他看着老大吴小明说：“光着身子呢。”

吴小明给俊才说：“老二：你去到我屋，把我的衣服拿来。”

停了一会，俊才回来拿了一包衣服给仲叔。仲叔很快给死者把衣服穿好。

“鞋呢，咋没鞋？”他看着小明问，

这时，素翠拿着一双新棉鞋和一双新袜子站在旁边哽咽着说：“去年冬天就做好了，就是不穿。”

穿好鞋袜以后仲叔又跪下，虔诚的念了往生咒。

起身看着吴小明说：“该入殓了，老大”

老大吴小明走到素翠跟前低声说了几句，素翠没吭气。老大又挥手又掸脚发了狠声。

素翠流着泪走到仲叔跟前说：“那就卷吧！”

吴小明低声但是胸中喷出一股很粗的气说：“卷！”

四个挖墓人上前把蓆子往起一折，就要滚着翻卷。

仲叔连忙说：“不敢滚动，来，听我的，把蓆子对折，对插，嗳，对，再往深里插，噢，行了，现在绑。”

老大吴小明站起把支帐子布一拉，周围包谷杆，全都“忽忽啦啦”倒下。他用俩手食指和中指把布一夹，俩手往里一卷再轻轻一分，就听得“嘶啦”一声，一丈多长的布就分成两半。

给挖墓人说：“绑嘛，楞啥呢，对，好，现在把绳和杠子拿过来穿上四个人抬。”

他又走到素翠跟前说：“你拿上烧纸把你男人地上衣服，也拿到坟上烧了。”

说完，吴小明站起目光炯炯四下里看，快步走到仲叔跟前说：“老三，坟上你就不要去了，刚才俊才从我屋里拿了一些麺，连同你剩下的麺，给乡党们做碗面吃，有官人没有官肚子么。”

说完，他又笑了一下说：“也亮一下你犂麺把式。”

仲叔说：“老大，看我手上这些麺，还有地上的麺都沾了血，还能吃不？”

小明说：“你咋还么瓷的，今天人多麺不多，一人能吃上一碗麺，就不错了。再说，吃人血壮筋骨。”

仲叔犹豫看着老大小声说：“我没听过。”

吴小明赶上一上步说：“看，这你就不懂了吧。给你说旧社会时要吃人血馍，还得要买通刽子手，杀场上刽子手一刀把犯人头砍下，人脖子朝腔子里缩进去，像个鸡屁股眼。趁这机会把生麺馍用棍子插好，趁着人脖子彺里缩一瞬间插入。尸身一倒大量血喷出，馍也喷出来，成了熟的碎蛋蛋馍，掰开看还冒热气呢，人吃了可以治病，也强身健体。”

正说着俊才喊叫：“老大，你还走不走天都快明了。”

小明忙说：“走，走，走。”

转身之间，他又拍着仲叔的肩膀说：“就这样办。”

仲叔点头。转身回窑洞了。

吴小明扯着嗓子喊了声：“起灵啰！”四个挖墓小伙，轻轻的抬起素翠男人尸身簇拥着正要走，

站在素翠身后的俊才小声嘟囔了句：“哭吗，哭吗”

又大声的喊：“慢点慢点，老大。”

吴小明不耐烦回身说：“唉，又咋咧？”

俊才说：“就这样走，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响动。咱也算是掸一脚，整个北塬都动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