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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糞坑救起小仲亚

西安解放那年冬天。北风凛冽，屋檐下冰溜子有三尺多长。

仲叔每天要去掏官茅房，就是公共厕所，在北关大粪厂做粪饼卖。天不亮就到公厕，天亮前得掏完。

公厕也大前边临街，男厕所有九个坑，女厕也有六个坑。隔墙后共用一大池。男女厕坑斜着向下通向大池，大池有一人深两胳膊平伸，两不着边。后门有锁，仲叔有鈅匙。

这天，仲叔刚打开后门，觉的女厕坑有响声。走近仔细看，是个婴孩。胡乱被一件花棉袄裹着。幸亏头在斜坑上部，小腿和脚已浸入粪尿中。再往下溜就完了。如果从前边女厕所进女坑太窄，况且，孩子已溜出坑。

仲叔啥也顾不得了；他急忙脱掉棉衣坐在坑沿上，两手臂背撑池边，身子往下一沉，整个身体悬在粪池空中，他腹肌用力臀部向前一挺。身体笔直斜着慢慢伸向孩子，他轻轻小心探索着，用两脚大拇指试着把包孩子衣被往起掂了一下，又小心放下。

然后，果断伸开脚弓把孩子夹起来。两臂往起一撑，双脚平起往后仰，仲叔躺倒在粪池边砖地上。两脚把孩子举在他的头，屎尿淋淋漓漓洒在他脸上。他两脚一松，把孩子放到胸口。然后，一个倒卷，即跪在地上楼抱着孩子。

他急匆匆把沾了屎尿衣服扔掉。起身穿上棉袄，把孩子抱在他光胸膛，也不拉粪了急急回了家。

第二天，辞了大粪厂工作，交还了公共厕所后门鈅匙。离开西安回到喜良村。抱回来个儿子娃，就是仲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