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出阮宵没有,齐煊把灌汤包推到阮宵面前,道:“这是蟹黄汤包,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很爱吃吗?这家店不卖咱们学校旁边的大汤包,都是小的,将就点儿。等过一阵子,咱们也回母校看看,我还挺怀念看你拿个吸管吃汤包的样子。”
“嗯。”
阮宵咬了一口,里面的汤汁还有些烫嘴。正要咬下一口时,齐煊忽然凑了过来。阮宵本能地想要躲避,身子往后一闪,筷子一抖,汤包就落到了桌子上。阮宵咬过的地方正正好好扣在了餐桌上,里面的汤汁汩汩往外淌。两人都愣了一下。
齐煊轻轻“啧”了一声。听起来并非是嘲讽,倒像是一声短促的叹息。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而已。”齐煊说完,就强硬地从阮宵身后揽住了他,扣住了他另一侧的面颊,然后咬上了阮宵的腺体。
齐煊时常会在阮宵身上感受到这种落差感。被期所支配的阮宵和清醒时的他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他们相处融洽的话,阮宵就对他不是那么抵触,落差也不会那样强烈。但是最近这段日子,阮宵本来就对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昨夜的激情过后,也越发能感受到这恼人的疏远。热情又乖巧的阮宵让齐煊想把一切都给他讨他欢心,冷冰冰的阮宵却让齐煊不痛快。他十分清楚自己有多矛盾:被阮宵不屈服的倔劲儿吸引,却又讨厌他与自己犟。
“我知道你不喜欢受制于期,但爽也爽了,开心一点不好吗?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
“……我不清楚你说的这样是怎么样。”
“就是……像这样,总是要和我刻意保持距离。”齐煊有些烦躁,这话听起来像是他在故意找茬。
阮宵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关心则乱,齐煊憋了一夜的话竹筒倒豆似的讲了出来:“还有,几年前我就给你做过检查,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体质特殊,现在市面上的抑制剂都不适合你。我早都说过了,如果有可能合适你的抑制剂,我会拿来给你用的。可你根本不相信我会帮你。你是不是要继续这样背着我试下去?非要把身体试出毛病来是不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撞南墙对不对?”
阮宵仍然没有说话,他的沉默更加刺激了齐煊,齐煊继续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和我上床这么让你受折磨吗?你问问十二个小时前的你自己,你问问他……”
阮宵开口打断了他,沙哑着嗓音道:“我不会放过可能对我有效果的办法。我是成年人,我心中自然有数。……这么长时间以来,辛苦你对我的照顾。既然我已经让你不满,我会去找其他合适的人……”
“你不可能去找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的。你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人你是omega!”
齐煊吼完了,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不想这样的,他讨厌和阮宵吵架,更不愿意对阮宵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失态。他只记得阮宵说要找别人,他的眼前瞬间闪过了阮宵和别人亲昵的画面,脑子“嗡嗡”地发痛。
等他反应过来,阮宵正脸色发白地看着他,然后躲开了齐煊的目光。齐煊几度开口,却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什么也讲不出口。种种情绪杂乱地混作一团,挤压在一起。怎么也冲不开,怎么都冲不破,没有突破口。他感到气闷。
“等……这几天过后,我们还是都冷静一段时间,暂时不要再见面了吧。”阮宵说。
“……你不喜欢看到我,我现在就可以走,”齐煊说着,走到玄关披上了大衣,“你知道,我也并不是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