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不属于炼狱，至少我以前未曾见过。”

“是一种令我陌生的草木法则。”

黎初以蟒头木杖轻轻一戳。

没有刻意防御的庞坚，看着这片奇异的枫叶逸入血肉，飘零在他的肢体，令他承受着如刮骨般的剧痛。

“碎灭。”

他存在于外部，也沉没在庞坚的体内，观察着他感兴趣的一切。

“还不反击？”

庞坚整个人像是成了一块亿万年的坚冰，那种最极致的寒力，封禁了除脑域外的一切。

将早已隐没的真相公之于众，就是要看一看这位荒芜之境的真神，会不会气急败坏，会不会在战斗时流露杀意。

真神之力，如口含天宪，能以大道来演化世界。

红艳艳的枫叶，如喝醉了酒一般，开始漫天飘洒。

“力量，生命层次，达到一个足够高的阶段后，便不太在意是非对错。”

“真相如何，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庞坚你在不朽境融合一席神位，从而铸就出独属于你的神路。”

事实上，有几片枫叶依循着他的意志，明明就是向庞坚的灵魂识海而来。

感受着刮骨锥心的痛苦，脸上没有异常，体表也安然无恙的庞坚，自知体内已在大范围血肉模糊。

唯独未能进入庞坚的灵魂识海。

还有一颗特殊星辰陡然明耀。

枫树，枫叶，被枫林遮蔽的虚空，都有黎初的声音在回荡。

黎初含笑点头。

而这时，在庞坚丹田碎地中，那个象征他草木之道的幽谷，里头所有花草树木忽然被一股意志攫取力量。

他们已经晋升真神，成了此方天地的至强，若跳出炼狱囚笼畅游天外星河，他们依然是足够分量的存在。

对这片枫叶而言，庞坚的血肉之躯仿佛压根不存在，它在庞坚体内自由滑落，和在外部的空中并没有区别。

骨骼，脏腑，血肉，对它没有形成阻碍。

“你是前辈，你先请。”

更多枫叶飘零，而庞坚祭出的灵力罡罩，并没有能够对枫叶进行有效阻挡。

黎初的声音从这片枫林中响起。

庞坚握着源魔剑，再唤出“凛冬之心”将其悬于身下，平静地等候着黎初的攻势。

——他反正不会领情。

没庞坚压着，在枫林生出时，祂就会轰然发力。

就是今天！

它在滑落时，只是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就割裂了沿途一切阻碍。

枫叶，承载着黎初的灵力、草木精能、大道精奥，还有他的魂念。

“不，不对。”

来自神器“凛冬之心”的极寒冰力，和他的丹田碎地，和他不朽元神的极寒大道结合。

不是不能，而是……不太敢。

黎初看似消失，实则无处不在。

枫叶，视若无物地还是落在他身上。

真神就该高高在上，真神就是人间真理，这种观念想法和外域异神简直如出一辙。

黎初轻声开口：“我的家乡，在一片枫林中。”

他的身体，成了外域星河的极寒绝域，变成冰封之地的极寒秘境。

在庞坚的感知观想中，黎初早就彻底消失了，可气息却存在于每一片枫叶。

这时庞坚深切地意识到，或许炼狱人族的真神们，很多都和黎初的观念想法一样。

他感受着痛意，捕捉这片枫叶的走向，看着枫叶朝他的丹田落去。

“何况那小子已死了很多年。不管他曾经有多天才，死了就是死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大发雷霆。”

“我应该在什么地方看过。我看过这样的记载，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我都一下子回忆不起。”

源魔急切的声音，从剑中小天地传来：“你可以感受他的神力，感受一尊人族真神的道法，但不能这么托大，不能一味地承受。”

枫叶碎灭后，化为一缕缕灵力和草木异力，散逸在他体内。

身为人族真神之一，黎初有太多令他不爽的地方，譬如逼的方家覆灭，譬如对傅望尘的纵容。

天上，千万片枫叶还在飘落，但落势渐渐被集中。

疼痛是真切的，这片枫林也是真的，每一片枫叶……都是活物。

黎初的表现还是无可挑剔。

“嗤嗤１

而这时，他也在自己的体内，看到了一些蕴含黎初魂念的斑点。

那些斑点，落在他丹田碎地的幽谷，在他骨头之上，吸附着他的脏腑，全方位地观察他的躯身状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