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看到古城遗址里亮着灯火,听着夜下许多人的高声谈笑声时,晋安眉头一皱。
按照他一个月前向当地人问路,这条路除了几座古城遗址和一些野生动物外,应该是一路无人区才对。
急着寻找避风地方过夜的他,没有过多思考,继续带领队伍朝古城遗址走去。
……
……
古城遗址,灯火依旧,那座最大的神宇里,人声喧沸依旧。
屋内是人声鼎沸,屋外却是砰砰砰的风雪不断粗暴打在门与土墙上,突然,在这些风雪声中响起几声异响。
叩。
叩叩。
一屋子人顿时警觉,呼啦啦抽出随身兵器,刀光剑影白刷刷一片,全都警惕盯向门外。
“刚才是什么声音?”有大汉放下酒碗,满脸横肉的瞪向大门方向。
“好像是门外有人在敲门?”邻桌一名常年被高原太阳晒得皮肤粗糙黝黑,大肚便便的茶商,脸上神色有些迟疑的说道。
顿时,建筑内的热闹气氛,如被一盆冰水浇灭,大家屏住呼吸,各个身体肌肉绷直,一眨不眨的警惕盯着大门。
此时外头风雪依旧,砰砰砰拍打在门上,可听在这一屋子人的耳里,却是极动下的极静,如同没有听见,全都全神贯注紧盯门口方向。
在高原无人区里碰到有人赶夜路本就稀少,更何况还是这种风雪天气里赶夜路,几乎人人都想到有关于雪山雪人的传说。
叩。
叩叩。
门外又响起有节奏的声音,这回大家全都听清,门外的确有人在敲门。
风雪里的敲门声,依旧在锲而不舍的响着,最后有胆子大的几个人,手里提着刀剑斧头,小心翼翼走向门口。
随着他们小心打开门,呼,门外猛然灌进风雪,屋里火把剧烈摇晃,火光昏暗,几次差点熄灭。
砰。
随着砰的关门声,风雪消失,屋里火把重新燃起通明火焰。
只是刚过去一炷香左右,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当门再次打开,这次门外站着的是一名道士,道士身后站着一老一少,老者看似仆人,恭敬站在一名唇红齿白的仗剑儒生身后,三人的头发与衣服都落满了积雪。
而在三人身后,还有一支雪山牦牛队伍。
开门的几人都被牦牛队伍里的一头白牦牛吸引目光,他们眼里先是吃惊与错愕,然后是掩饰很深的贪婪。
“雪山神兽白牦牛!”
雪山牦牛分为两种,一是普通牦牛,二是白牦牛。
这白牦牛在吐蕃人和天竺人眼里,那可是神明坐骑的神兽,数量稀少珍贵,吐蕃人和天竺人为了保护他们眼里的神兽,可是很愿意花大价钱买下神兽养在王宫或寺庙里,既保护神兽又是一种身份象征。
尤其是在天竺那边最值钱!
不过,他们看着眼前的雪山神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白牦牛长得好像中原之地的山羊啊?
神特么的长得像中原山羊的白牦牛!
肯定是他们看错了!
哪有羊长得跟牛一样强壮!
“什么?有白牦牛?”
“哪里有白牦牛?”
“神兽在哪里呢?这可是一件稀罕事!”
坐在座位上的其他人,一听门外有难得一见的雪山神兽,都纷纷围聚过来看热闹。
“果然是白牦牛!”
“这就是白牦牛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山神兽,可这雪山神兽怎么长得那么像…一头羊?”
有人迟疑说道。
“胡扯,什么叫长得像羊,这就是牛!我二十年前曾有幸见到过雪山神兽,虽然那次是隔着很远看见白牦牛身缠哈达,驮着一名觉姆翻过哑口,记忆已很久,但是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雪山神兽就是长这样。”一名脸颊晒出高原红的中年汉人,大声反驳道,说得有鼻子有眼,信誓坦坦。
觉姆的意思是女尊者。
吐蕃佛教属于密宗一脉,密宗僧侣有男女之分,男僧尊称喇嘛,女尊者是觉姆,觉姆又有另一层意思,是指女人里的上等人。
话音刚落,咩!
一声羊叫,压过全屋吵杂声音,集体目光呆滞!
羊的声音似很不满,鼻孔里吭哧吭哧喷白气,仿佛在吐槽你才是牛,你全家都是牛!
之前那名信誓坦坦的说自己曾亲眼见过觉姆骑白牛的高原红中年汉人,一副活见鬼的结结巴巴说道:“真…真是…羊?”
这山羊长得好像白牦牛啊!
众人在风雪里集体凌乱,这个世道怎么了,连羊都能长到跟牦牛一样壮实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把目光转向站在门口,面目温和的年轻汉人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