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的吧,要不是我找太子说情,你哪来的赏,你小子不过是陪着打了会麻将,就赚了一百多金和白得一对金碗,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是给你的?”
“要不我在这等你,你进宫里问问太子去?”秦琅笑呵呵道。
程处默提起金袋,拍了拍屁股,“用不着,咱们兄弟什么关系,我会信不过你?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程大郎拍了拍钱袋,“半天就赚一百多金,娘的,这比我一年俸禄还多啊。”
“三郎,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找陛下打麻将?”
秦琅瞥了瞥他。
“少动歪心思,没有事情,你少跟陛下接触,明白吗,当心出事。”
程处默动容,才想起那位皇帝如今的尴尬处境,若是自己跟皇帝接触多了,比如打麻将赢了皇帝钱,那么就会有被皇帝收买的嫌疑,而万一自己输给了太上皇,那更会心疼死。
秦琅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最近是关键时期,你在宫里当差,得处处小心,我好久没回家了,先回了。”
东宫,李世民对着镜子左瞧右看,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最终,李世民还是决定只穿刚才见秦琅那套普通便服前往太极宫。
“观音婢,你说父皇真的已经想通放下了吗?”
先前在太极宫陪公公打牌输了百多金的太子妃替丈夫整理着衣冠,“看样子怀良的话对陛下触动很大,不过你一会见到陛下,还是不要忤逆陛下。”
“我知道,若不是眼下局势紧张,孤需要那个身份,孤也不想要现在就逼父皇。”李世民叹息一声,转身抱了抱妻子,然后面带着不安往太极宫方向而去。
秦琅骑着豹子头正走在街道上,刚才东宫有人喂过了豹子头,他们都知道这马跟秦琼的忽雷驳一样爱酒好肉,于是特意给它准备了丰盛的酒肉。
这豹子头现在有点醉,走起来东摇西恍的,完全是在醉驾。
马鞍上的钱袋里金币叮当做响。
秦琅在马上跟着摇摇晃晃,离开一个多月,再回来打量着长安城,好像很陌生,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街上依然比较冷清,看不到什么行人,坊墙高耸,坊门紧闭,因为突厥前锋骑兵已经出现在了渭北,因此现在长安城已经开始实行戒严,就算大白天的坊门出入也要接受左右骁右的检查,街道上更是增添了许多左右武候卫的巡骑。
长安城新增添了不少鼓楼,这些鼓楼是马周主持修建的,上面有大钟大鼓,专驻有镇抚司的士兵,负责早晚击鼓开门闭门,遇警时敲钟。并且还能通过旗帜烟火号声等来传递信息,使的长安这么大城池内的信息传递速度大大增加。
这就好比是在长安城里新增了许多烽火台,比起原来靠武候巡骑的往来奔跑传令可高效多了。
马周他娘的是个人才。
可惜这样的人才镇抚司终究是容不下的,李世民已经发现了这位寒门士子的才能,暂时还只是授了个门下省的临时差事,但这不过是个过渡,再等段时间,便会正式授他要职了。
马周必将一飞冲天,青云直上了。
镇抚司将少了一个大才,秦琅却为马周高兴。
马周这样寒门士子能够出头,这是他的幸运,也是天下寒门的幸运,甚至是大唐百姓们的幸运。
相比之下,更喜欢用门阀世家的废太子建成,李世民无疑胸襟更开阔些,或许这是他得位不正,更加需要天下人心,但结果不正是秦琅想看到的嘛。
微风起,居然有一丝凉意。
秦琅陡然醒悟过来,入秋了。
如今已经马上八月了,秋来了,突厥人也来了,李世民继位之后最大的一次考验来了,这也是大唐最大的一次考验,边关打开,放几十万突厥大军深入长安城下,这一手玩的太险了,一旦失手,李世民和大唐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秦琅已经没有了先前玄武门之变时的那种淡定,那时的他认定史上李世民是胜利者,所以根本不去想过程的事情。
然到此两个多月,特别是此次河北之行后,让他明白,就算知道结果,可这过程也并不容易。
豹子头虽然醉了,可依然还是准确的回到了平康坊的翼国公府门前。
阿黄赶紧迎了出来。
“一直等三郎你回来呢,怎么入宫这么久?”
秦琅把钱袋子解下,“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五金。”
“太子赏的?”
“下午陪太子妃到拜见陛下,那零头的三百多金是从陛下那赢的,剩下一千是殿下赏的。”
阿黄没问秦琅去太极宫的原因,收下金子,“马周搬到门下省内去住了,方便当值,咱们府上得另寻一个账房了。”说着,他把金子送去内院给玉箫,原来府上都是马周管账,玉箫管钱。
进入内院,便碰到郑十三娘。
她看到自己停下脚步,愣了下,最后叫了声三郎。
“玉箫娘子听说三郎回来了,此刻正在浴室洗浴。”
“哦。”秦琅本想问下她近况,可是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郑十三娘对他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秦琅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这宅子太大了,占地二百余亩,越发觉得空荡。
或许自己是时候该生几个孩子,给这宅子带来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