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合子会意的呵呵笑了一下,说道:“你是说他身上的那些非人血脉?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得,因为我不爱打听人家不愿意说的私秘。再说他现在这种状态也并不好。你不知道吗?一旦与其他其他异怪的血脉融合,而你又无法驾驻这些血脉力量的话,你就会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存在。你的性格、你的爱好、你的理想、你的兴趣等等,全都会变成另一个人,那些力量会迫使你彻底否定掉以前的自己,割掉与往日一切美好的联系。那会非常痛苦的,就像他现在一样。你难道愿意吗?”
穿着补丁大袍的小法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自语式的说道:“我现在已经很痛快了。自从家人离开后,过去的一切都好像噩梦一样。而现在的日子其实就是噩梦,一个此生都无法甩脱的要梦?”
东合子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噩梦?是因为理想无法实现吗?”对方惊奇的转过头来答道:“您怎么知道?或许是我的脑子太复杂了吧。像我这种家道中落的人是不是应当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即便这些想法走出自于已经死去的父母?”
东合子没时间跟他兜圈子,干脆帮他挑明了:“你像成为一个法师,或者至少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对方有些尴尬欲哭的哽咽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很荒唐?既没钱又没什么天赋。假如我能像周围这些普通人一样,安安静静过日子,或许不会这么难受吧。可是我却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眼圈开始泛红,似乎马上就要哭了。但最终强行压制下来,哽咽的几下说道:“抱歉其实不该谈这些的,耽搁您时间了。有兴趣的话,晚上可以去广场上戏剧,顺便也可以尝尝我烤的肉。”说着便默默的低着悲伤的头,推着那辆咯吱咯吱乱响,随时都要粉碎的小破车远去了。
四周只剩下呼呼飞扬的大风吹拂着这片深植腐臭毛息的贫具窟,让这破败的气味钻入每一个破破烂烂的窝棚中,发出痛苦呻吟般的咯咯摇响。
等回到旅店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城门守卫长的老婆正在门口大厅里呜呜的哭个不停,旁边的两个快成年的儿子也在不停的抹着眼泪,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等问清楚了才知道真的快要死人了!
原来大将军遭遇刺杀的地方恰好属于城门守卫长的管辖地盘!在他的地盘上出现如此惊天大事,自然会被拿住打入死牢,稍有不慎就是断头的结局。家里的妻子孩子当然是六神无主了。
旁边几个商人住客已经好心的规劝道:“反正你丈夫只是个四阶法师,怎么可能拦得住那些装备精良的大批刺客?顶多就是个管辖不严、救援不力,只要没有临阵脱逃就有话可说!当务之急是要上下打点一番,那便罪不致死的呀。你就别哭了,快把家里的储蓄都取出来,请他的朋友们帮帮忙。听说艾色尔德力达公爵也不是死脑筋,想来不会硬拗着不放的。”
但那中年女人却哭得更伤心了:“家里两个。孩子都要上魔法学院,这两年都把所有的钱折腾光了,哪里还有余钱?再说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上万的金币怎么弄的下来?一下子叫我到哪里去凑?就是娘家也拿不出这么多啊!”然后又和自己的两个儿子抱在一团哭成一片。真是闻者伤心啊。
当然,伤心归伤心,身为商人,周围的住客们也就只能伤伤心罢了。倒是有个商人提出了合理化建议:“我你这房子、院子也不错嘛。要是卖了也能弄些钱来。现在保住孩子爹的性命要紧。我建议你把这房子卖给富庶的人家当别墅,多少能弄点儿钱救丈夫啊。”
女人一听更哭得厉害了:“这房子我们都住了几十年了,为了买它还花光了我的嫁妆。现在卖了,我们一家以后可怎么办呀”说着又哭了个不停。说得也是,这个房子来之不易,一旦易手,不仅要搬到低矮的小房子里窝着住,而且还断了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到时候拿什么供两个儿子学魔法?要是守卫长因为刺杀的事情丢了官,今后的困难还会更大。岂不令人惶恐伤心?
不过形势比人强,哭了好一阵后,女人还是在周围一圈商人住客的劝说下,答应卖了房子救丈夫。只是救不救的出来就要诸神的安排了。